“行,臣试试!”
赵正瞄了一眼身边站着的赵金玉,“金玉你也别走了,就站这想想。
若是太子与凉王二人兄弟阋墙,这朝中最快乐的会是谁?”
说罢,不等对方反应,赵正便推开了面前的殿门,直入而去。
圣人的寝殿门窗紧闭,几乎是密不透风。
赵正穿着鞋踩在殿中光滑的大理石面上,鞋跟“嗒、嗒、嗒”
地在这空间里发出了悠远的回响。
镶金边的玄色帷幔下,御医们跪了一地,俯首谨坐,噤若寒蝉。
太子瘫坐在榻前,握着圣人的手,眼泪如决堤一般流淌不止,颤抖的嘴唇竟是连抽泣声都无法连续。
高隆盛与郑西元二人站在幔帐外似乎在交谈什么,赵正走了过去,朝三人行礼。
郑西元显然吃了一惊,低声急问“元良怎地来了?凉王呢!
?”
赵正知道他想说什么,只是郑西元没有想到,不仅是凉王不愿走,赵正他也不愿意走。
“凉王殿下伤心悲痛,正在殿外自悔。”
“他自悔什么?”
太子转过头来,“他有何自悔的?自十五岁起,他便随阿爷征伐,日日陪在阿爷的身侧。
如今阿爷病重,他又恰好就在身旁。
为人子为人臣,凉王都不该自悔,不过是假惺惺的故作姿态罢了!”
赵正没有辩驳,上前一步,侧眼望向了榻上。
只见卧榻之中,圣人赵玔满面青紫,嘴唇尤甚,胸中似乎有些异响,仔细一听,却是像堵了什么,“呼隆呼隆”
之声,随着胸口轻微起伏,愈发清晰。
赵正转身问御医“圣人痰症有何症状?”
其中一人抬头,看了看赵正,又看了看太子。
“让你们说便说!
本事没有,话都说不出了么?”
赵坤如同发怒的狮子,鼻涕眼泪直喷了一地。
那御医连忙拱手,“回太子,回上护军。
圣人痰症发病毫无征兆,起势极为湍急。
肺中渗痰量巨,臣等施以银针,亦不能缓解。
此时又不宜用汤药,否则圣人呼吸阻滞,怕是凶多吉少。”
“你们商议了半天,就得了这个结果?”
“倒是有个法子……只是……只是……”
那御医不敢接着说,脸上犹豫,手也有些抖,“只是须切开……切开圣人的喉管……清理淤塞,方……方可!”
“大胆妄为!”
赵坤气急败坏,起身便要去抽拔榻边挂着的圣人宝剑,赵正连忙一手摁住了他,“太子莫慌。”
赵坤伸出手指,指着那群连忙扣头的御医道“这帮酒囊饭袋,想了半天竟是想到了此等恶毒的法子。
圣人原本还有一口气在,若是切开了气管,焉能活命?这些大胆狂徒,今日我必让尔等血溅五步!”
赵正见太子确实是急气攻心,知道他盛怒之下定是要杀人见血,便连忙一伸脚,挡在了他的面前,一双手握住太子握剑的手,沉声道“太子稳重些!
御医说的是救人的法子,不是杀人的法子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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