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暗幽冷的地牢里,披头散发浑身是伤的张婆子躺在一堆秽物上苟延残喘。
那三十大板莫说是一个老婆子了,成年男性挨下来都得元气大伤在床上躺好几个月,张婆子被打的当场就失了禁,身上的伤草草处理了一下,只保着一条命不死。
原本张婆子信誓旦旦以为王姨娘会来救自己的,她同她连着亲缘,又是王姨娘亲自招进来的,她儿子还是王佩芝的堂弟,怎么也不会坐视不理吧?
结果等到现在都没有一点动静。
张婆子今日听看守地牢的下人说,过几日侯爷要亲自审问她,心头莫名升起寒凉,忍不住抖如筛糠。
她此刻无比的后悔,那日怎的就胆大包天说出了那样的话。
本以为大姑娘是个良善的,听到了最多也就是骂上几句,扇几巴掌,毕竟她背后的靠山可是王姨娘!
谁知她二话不说就让人打了自己三十大板,这三十大板下去差点要了她的老命,这么几天了,王姨娘却半点露面的意思都没有。
如今侯爷都要亲自审问她了!
被大姑娘罚还能保下一条命,可是从侯爷手上她是一定走不下来这一遭的。
午夜,喝的东倒西歪的家丁们沉沉睡去,一个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的影子敏捷的跳进了牢房。
一进张婆子的牢房,这人嫌弃的皱了皱眉,被浓浓的味儿冲的想吐。
黑衣人强忍着恶心凑过去,突然响起的声音让张婆子极其短促的尖叫了一声。
然后被毫不留情的卸了下巴。
“你快死了。”
那人的声音很轻,好像风一吹就飘走了。
张婆子惊恐的看着这个擅闯地牢的人,因为被卸了下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:“啊啊!”
王姨娘会救我的!
她会救我的!
“哈!”
少年笑出了声,英俊的面容在月光下带着一种特别的邪性,他笑得发抖:“这种时候还在指望王姨娘呢?”
“你握着王姨娘这么多秘密,你猜她会不会在你被审之前就先让你永远都说不出来。”
张婆子一愣,终究是求生欲占了上风,她疯狂摇头:“啊啊啊啊!”
我不想死!
不想死!
“救你?也不是不可以,这些年来你同王姨娘通过的所有书信在哪儿?”
张婆子摇头的动作小了些,她想起了什么似的,往前爬了两步。
见她有话要说,少年帮她接回下巴。
“将那些东西给了你,你便能救我?”
张婆子的声音嘶哑难听,她这会儿倒是聪明起来:“万一你在骗我呢?王姨娘握着掌家大权,她会帮我给侯爷求情的!”
若是她先一步将东西给了这人,那不是必死无疑!
“你是大姑娘派来的人,你要挑拨离间?”
顾知行面露惊讶:“原来人到绝境时真的会被逼发出潜能。”
这老太婆猜的还挺对!
“可惜你猜到了又怎样,你不信我的话,”
他伸手,自身后拖出来一个死猪一样的肥胖男人:“若是他呢?”
男人在顾知行的巴掌下悠悠转醒,一睁眼看到了张婆子,颤颤巍巍喊道:“娘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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