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戴岚。”
宋意叫他。
“嗯?”
“你有病吧?”
此刻,宋意很怀疑人生,自己当初是怎么看上这个笨蛋的?
大清明节的,半夜看鬼片,还想写论文?你这贤者时间的度过方式可真够独特的。
也不怕明天去墓地的时候,惹起那些鬼的民愤,被群起而攻之。
被骂之后,戴岚本来就带笑的脸,笑意更深了。
他把手机和耳机放到一旁后,躺了下来,抬手抱住宋意,在他耳边轻声说:“小意,下回要是再想看恐怖片,叫上我吧。”
“哦,”
宋意吸了吸鼻子,撇了下嘴,然后说,“两个人看就没那么吓人了。”
“怎么会呢?”
戴岚咬住宋意的耳垂,像昨晚最开始那样,将暧昧的电流,顺着舌尖传导向对方的耳廓,再密密麻麻地铺满全身的神经细胞,就在宋意又一次被撩拨到心跳加速时,戴岚却突然极度不解风情地补上一句,“你要是觉得不够吓人,我还可以扮鬼吓你啊。”
“……”
“戴岚。”
“嗯?”
“闭嘴。”
“好。”
对话消失后,卧室里又只剩下亲吻、布料摩擦和笨重喘息的声音。
戴岚很少会对宋意索取些什么,他总是要得小心翼翼,极尽纠结,反复问着“痛吗”
,“可以吗”
,“舒服吗”
?他情难自持,却把每一个吻都落得克制且温柔,直到宋意眼里含泪地说出那句“岚哥,你别管我了”
,才会彻底失控。
失控的戴岚,就像地震的鄂霍次克海一样——地动山摇,山崩海啸,沿岸的火山尽数喷发,浮冰与海水漫无天日地游荡,南部的暖流不受任何遮挡地向北奔涌着。
他心底深得像一片海,等到风平浪静时,又是一副乖顺温和的样子。
他俯在宋意耳边,带着撒娇的口吻,近乎是央求道:“小意,下次不要一个人看恐怖片了好不好?”
此时,宋意正咬着戴岚的肩膀,眼角还在不自禁地流泪。
宋意已经不记得自己上次哭是多少年前的事了。
但他今晚的泪就像止不住似的,一滴又一滴地滑落下来,和汗水一样滚烫。
他看见戴岚那忧郁冰冷的外壳逐渐溶解,露出灼热的内心——是被眼泪融化的吗?宋意想不明白。
在这世间三十余载,他也是直到今日才懂得,人类的欲望和爱情就如同混在在一起的各色丝线一般复杂,纠纠缠缠,难分难解。
但一个喜欢夏天的人,内心能有多冷呢?
宋意松开牙齿,带着细弱的哭腔答应了一句:“好。”
作者有话说:
试问闲愁都几许?一川烟草,满城风絮,梅子黄时雨。
——贺铸《青玉案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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