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遇青就这么静静看着梁树生的背影。
冲锋衣防水,雨点落在上面立马汇成水流滚落下来,帽檐也挡去大部分遮挡眉眼的雨,只脖颈湿透,低头时后颈颈椎棘突。
沉,且冷。
掌心的手机还在持续震动。
而在这一刹那林遇青脑中忽然生出一个荒诞又莫名的念头——
梁树生或许可以是这座破碎城市中、这倾盆大雨中,唯一能够让她避雨的岛屿。
……
林遇青看着斑马线尽头的红灯跳动倒数计时。
三。
二。
一。
一汪水坑中,红色变绿。
林遇青忽然起身,逆着披着雨披的自行车和摩托车,直直朝梁树生追去。
很快,绿灯也开始倒计时。
在最后一秒,林遇青穿过斑马线。
而梁树生,就在她身侧。
她抬高手臂,将雨伞撑过他头顶,她闻到他身上的烟草味和雪松木气味,沾了水汽后,连气味都湿漉漉,像要沁入她皮肤,刻下属于他的标记。
梁树生侧头,看她。
他没说话,只挑眉,无声地询问。
“刚才谢谢你。”
林遇青仰头,轻声。
“不用谢。”
他声音很平,很冷,带着不容侵犯僭越的矜贵。
“你没带伞吗?”
“没。”
“你去哪儿?”
林遇青抿唇,“我可以送你一程。”
梁树生再次看向她。
她面颊瓷白透亮,落了几点晶莹的雨,像是嫩绿荷叶上的清透露水,白得了光,淡扫蛾眉眼含春,似乎天生就是张慈面菩萨脸。
如果没有见过她拧人手腕的样儿,梁树生或许真会觉得她是只羔羊。
他淡淡收回视线。
就在林遇青以为这是拒绝的意思时,他忽然抬手,从她手中接过伞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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