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曾步业最后的人间时刻里,他枯瘦的手上带着油尽灯枯的灰气,死死地掐住程与的手腕,一双布满红痕的眼睛瞪得就要掉出来。
“长赴……长赴,你记住!
大祭司这玩意儿,它就是个狗屁!”
曾步业紧紧地盯着程与眼睛,却发现这年轻人一双含蓄漂亮的眼里,竟是蔓延的平静。
“你知道?你果然是知道的。
好孩子……这也是我为什么选了你。
你记住,不要被人当成神仙拜了,就真当自己是半个神仙了,这乌糟祭司就是个人造的笑话!
要是……要是做不起,不做也罢!
像我当年游历那样……”
曾步业不知受了什么刺激,话语颠三倒四,想到哪儿就说哪儿。
程与挑其中可讲的给姚都大致说了些。
“……内容不是重点。
毕竟,一个活生生的人自己做了祭司,难道真的对这套虚妄的东西没有一点感觉么?”
姚都:“你是说,他临死前出现的这种情绪与他性格不符。”
程与轻轻摇头。
“有时往往越是豁达乐观的人,心里越是压抑着痛苦。
我奇怪的是,他所说的这些……真相,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了。
他那副模样,真是因为情绪爆发么?还是突然发生了什么事,刺激了他。
可他却什么也没有告诉我。”
“或许是你多心也未可知。”
姚都道。
“那么,你又是如何将其与南域扯上联系的?”
“老师对他游历南域的事聊得不多。
即便聊,也是简单说两句都城南明的事儿。”
程与话音一顿。
“不过我知道,他不止去了南域的首都南明,也去了地方州县。
但他几乎没有提及过南明外的地方。
此外,师母应当是南域人,但师母籍贯具体在何处……”
“师母?”
姚都奇道。
“抱歉,我并无冒犯之意。
只是贵朝祭司若欲婚配,怕是得挨不少攻讦。”
“是。
然则老师虽挨了不少闲话,但左右他是赵梁大祭司,闲言碎语大可以不过耳,并不影响他生活。
难过的是师母和……”
程与摇摇头。
“罢了。
我说与你,是觉得你可以留意一下——老师这段姻缘,到底是在南域哪个地方捡到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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