现在,她真愿意放弃一切,来换回当章老师科代表的那段时光。
她看了高校长一眼,后者眼里有份深深的担忧和自责。
难道……咬了咬牙,她对文俊说:“只要是真相,不管多残酷,我也要听。”
文俊深深地看了她一眼,眼光中流露出一种钦佩。
“首先,”
他开口了,“我声明,我不喜欢章老师。
我和同学们一样,很喜欢听他讲课,却不喜欢他。
我们很希望能喜欢他,可他简直叫人无法喜欢。
而且,我发现他也不喜欢我。
他不让我接送他上下课,更不让我送他去等车,只允许我中午帮他批作文。
我觉得如果不是迫不得已,他连这件事也不让我去做。
每天中午我去批作文,用‘如坐针毡’这个词形容是再恰当不过了,因为我明显感到他不喜欢我坐这把椅子,甚至不喜欢我呆在这间办公室里。
所以,批作文对我来说,简直是一种酷刑!
他真正喜欢的,大概只有窗台上那盆茉莉了。
我经常看见他摸索着去打水,浇花,尽管有时浇得不好,他也不让别人帮助他饲养这盆花。
大家都说,他之所以这么喜欢这盆花,只是因为——这盆花是你送给她的。”
柳笛没有做声。
这是事实,她知道。
可怕的是,大家居然也知道这个事实。
她突然感到一阵乏力。
苏老师扶着她,坐在了一张椅子上。
“关于你和章老师的传闻,”
文俊看了她一眼,继续说,“当时已经散布得满校风雨,尽人皆知了。
大家说什么的都有,而且大多数都很——难听。
请原谅我不能在这里叙述这些传闻,因为从刚才的情形上看,我觉得有些传闻简直是无稽之谈。
可是当时我们并没有什么判断能力,都是将信将疑,而且许多老师也这么说,这就由不得我们不信了。
所以,当时你和章老师的名声,实在是不怎么好。
可是,这一切,章老师都蒙在鼓里。
他那么隔绝着自己,那么孤傲清高,谁敢在他面前说三道四呀?大家只能在背地里议论着你们,把你和章老师说得——相当不堪。”
柳笛两只手都紧紧攥成了拳头,指甲深深地嵌到了肉里。
她和章老师之间那纯洁的情感,究竟被别人传闻成什么样子?怎样难听?怎样不堪?她不敢问,也不想问。
此刻,她终于认识到了一些人性的残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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