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姐的嫁妆为何会少,贞锦依心里再清楚不过:姐姐在织坊几年,但凡存下点钱物,多数都送回了娘家。
贞家的脾气,得来钱要么存在箱子底,要么就是花在儿子身上了。
想来她出嫁时,贞三更并没有给她置办什么像样的东西。
那时贞锦依没能回去送嫁,靠着平日做些零活积攒的一些钱,好歹置了套首饰,又亲自绣了幅喜帐,托人给姐姐送了去。
但娶她的那家人大约以为她多年在郡府做工,应该存下不少嫁妆,结果却颇为失望,因而心里不痛快吧。
为了个嫁妆就这样,这家人的品性也不怎么样。
真不晓得贞三更是怎么为女儿挑的夫家。
岑水生见她不快,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,忙从搭裢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她:“这个你看了定然喜欢!”
贞锦依一看封皮上的字,果然转愠怒为惊喜:“经二姑姑的信!
阿舅,你见着她们了?”
当年绣坊出事,贞锦依从良三娘子及珞家那里都打听了些消息,知道坊里旧识们都安然度过那场麻烦。
但毕竟是曾在一处的,且她内心里总觉得这事也有自己的责任,后来又设法打听过她们的状况。
带家退出绣坊没多久,纷家接下了绣坊的领帖,纷姑姑从代管变成了名正言顺的纷家派出的坊主姑姑。
陵锦佑等原属带大娘的学徒都改在了纷姑姑门下,绣坊重新安定。
但不知怎的,前年又听说经二姑姑等人离开了绣坊。
那时贞绣珠已回家待嫁,贞锦依离开埠宁又太久,竟无法在那边找到可以通消息的人。
她只得带信给舅舅,托他帮忙在郡府打听经二姑姑等人的下落,没想到这回他不但找到了人,连书信都带来了。
岑水生在一旁补充道:“自打你说要查寻郡府绣坊的旧人,我但凡上郡府都想办法打听来着。
你们绣坊自上回那桩事之后,整条巷子管得跟铁桶似的。
从前你姐姐在里头,我们还好去探问探问,你姐姐嫁了,我们都靠不上去了。
郡府街上凡是做丝茧绸缎生意的铺子商行,我都去问过,听说过纷家接下了绣坊,丝坊都没了人了,这些先前都告诉过你,只是打听不着姓经的或是姓绩的工匠在做啥。
倒是他们看我家丝茧好……唉,我又说远了。
说来也是老天爷帮忙,这回我到郡府城里卖丝,正巧在栈房遇上个专和这几个郡的绣坊丝坊做生意的客商。
跟他聊起这些事来,他竟晓得你经二姑姑的事,说是到了相邻的昌溪郡的府城,被那里街上的一家制衣坊请了去。
他因认得你经二姑姑,在那边遇见了,还说过几句话。
我赶紧请他将我带到了昌溪,那了哪家坊里才知晓,你经二姑姑从坊中出来,先在埠宁待了一阵,后来就在这家民户做掌案的,那姓绩的娘子也和她在一处。
你说说,不过就在邻郡,隔了才几十里路,我们只知在埠宁找,竟然都不晓得!”
几十里路,没有邮政,没有电话,没有高铁,跟相隔千里区别也不大。
贞锦依懒得再腹诽这个社会的交通和通讯,这时候只能感谢老天有眼。
她急忙拆开封皮。
信是经二姑姑托人写的,明白贞锦依还记挂着故人,经二姑姑在信里把她所知道的人的下落统统写了一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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