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人赶紧迎上去。
见他气喘吁吁,贞锦依忙上前扶住他手臂,关切地问道:“阿舅,你觉得怎样,可累着了?”
岑水生捶捶自己的腰,说道:“哎呀,省城的街巷就是难找,我方才绕了好一阵子,里面人又多,挤得晕头晕脑,东西南北都找不着。
还好等到人散得差不多了,才对着他们散出的方向往里寻过来,又问了好些人,好容易找到这戏园子来。”
贞锦依笑道:“东西市原是做生意的地方,小巷子极多,难怪你找不着路。”
冬子忙过来把他背上的褡裢取下来自己背着,口里道:“晓得人多,你老人家到处走做甚?就站在先前的地方就好了嘛。”
贞锦依又问:“你们可找到住的地方了?”
岑水生喘了两口气,答道:“我们一进城就来这里了,还没去找住处。
不过先前听你阿爹说过,咱们埠宁在省城有个会馆,凡是埠宁来的人,都可去那里投宿。
吃住都比外头的客栈便宜。”
贞锦依道:“我晓得,埠宁会馆离此不远,我领你们过去。”
贞锦依自打随丝坊搬迁到省城,就再没有回过家。
一则路程太远,她一个姑娘家行走不便,二则她也没什么心思回那个家里探亲。
倒是贞三更曾到织造局来找过她三次,两次是问她要正月的学费,一次带了腊月来,说要给他修整新房预备成亲,还短少些东西。
贞锦依留了心眼,并未倾囊以授,推说尚未出师,只有偶尔做些零工,挣的钱不多。
贞三更虽然抱怨,却也不敢过多纠缠,拿了些钱物也就罢了。
贞锦依用手掠了掠鬓边的头发,像是要拂去那刚刚涌出来的一丝不快,扶了岑水生往前走。
会馆并不甚远,转过两条街巷就到了。
岑水生向守门的讲明来意,并出示了路引和乡长盖了印的书信,守门的便带了他们进去,交代给里面的掌柜。
只因这些日子竞买的事传得太厉害,不少商人都跑到省城来,外头的客栈全都住得满满当当的,就连这个偏僻的会馆,也住了许多人。
掌柜只给他们指了间极小的客房,命小二带过去。
贞锦依看着房间太小,问小二可否更换,岑水生却连说:“够了够了,有个地方住下就好,住下就好。”
贞锦依只得扶他坐下,帮冬子把包袱褡裢等物归置好。
不一时,小二送了水壶杯子等物进来。
贞锦依为他父子二人倒了两杯茶,然后才问:“姥姥可好?”
岑水生连忙答道:“好,她老人家身子硬朗着呢。
成天非得帮着我们做活儿。
我说如今请的帮工尽够用了,不用她动手。
她就是不肯歇着,说是成天干坐着不习惯。”
“舅妈也好?”
“她更好!
如今养蚕缫丝的事,都是她管着,前些日收春蚕,咱家忙不过来,请了几个帮工,妇人们都是她带着做活儿,现今又忙着缫丝。
说来也怪,越忙她倒越是精神头足得很。”
贞锦依放了心,笑道:“阿舅你又买了田地了?如今有多少桑田水田呀?”
岑水生笑得脸上发光:“也没多少,就是桑田加了十几亩,水田全赎回来,又多买了十亩。”
怪不得一家人做不了,要请帮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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