祝炎棠头都不回,继续拍门,再下一步他好像就要踹了,他进入情绪真是非常之迅速且自然,声音底气足得就像是故意说给院里人听,“天天看见朋友受欺负,我可不想被烦死,其他的,不要脸的东西,我管他死活!”
吴酩则在一边拄着拐,从侧面看着口罩上方烧着熊熊大火的那双秀眼,自言自语:“……这就非常因缺斯汀了。”
祝炎棠转脸看了他一眼,乐了,这纯良笑容在他再次看向大门时消失,又换回那副爱他妈谁谁的嚣张气焰:“锁什么门啊,大白天不做生意啊!”
Brit似乎已经认命,愁眉苦脸到后面试图把围观群众请走去了。
“来了来了,吵吵什么呢,”
终于有人开门,是个穿老式对襟短褂的矮胖男人,五十多岁的样子,他眯着一双精明小眼,把目光从祝炎棠身上扫过,终于锁在了最好捏的软柿子身上,“哟,小吴,这是干嘛呀,光荣负伤啦?”
祝大明星被活生生无视,那自然是极为不习惯极为不爽,他盯着那人道:“老郑,有够可以啊,装作不认识我?”
“不是,你谁啊?”
老郑狐疑退后半部,“小吴,这人谁啊?”
吴酩说着事先定好的台词:“先进去再说吧。”
话毕,祝炎棠就往前一步,保镖们和Brit训练有素地跟上,还搀着一脸菜色的瘸腿儿吴酩。
“嗯,进去慢慢聊,你不接待客人怎样好好做生意嘛。”
祝炎棠背着手,踱着步,身形笔直修挺,双目盈盈地笑起来。
殿后的保镖关上了那朱漆金钉的大门。
一行人走在满园芳菲中,开得最多最盛,却薄了香味的,就是那一树又一树的西府海棠,还真是这么稀奇,尽管不是花期,这几株也是簪花戴叶,还挂了不少刚冒出尖的小果儿,好不热闹。
“嘿,祝老板,祝大哥,”
吴酩在这花树堆儿里,蹦跶着凑近祝炎棠,用气声悄悄道,“是不是显得咱太欺负人了?”
“能欺负人的时候,你不抓紧机会,”
祝炎棠也用气声道,“等别人来欺负你?”
吴酩眨眨眼睛:“反正,我妈说,把老赖这事儿解决了要请你吃饭,就今天中午,去我家,她自己下厨,八百年不遇。”
祝炎棠轻轻搡了他一下,声音照旧刻意压着,他还在死盯着前面被保镖要挟着带路的胖子,对惊恐路过的几位服务员置若罔闻:“小吴同学,不要讲题外话,我现在要演一个泼妇,你打扰我状态!”
吴酩心中一乐:嘿,爱豆这是入了戏了。
眼见着老郑骂骂咧咧莫名其妙地被这一行“稀客”
怼进了自家待客厅,往那八仙桌边上一坐,缭乱秀色也被房门关在外面,祝炎棠直接把口罩一摘,又扔给老郑一个薄薄的本子,开门见山道:
“四年零五个月,一次也没交过房租,这里面仔仔细细写了你欠了多少,每个月都有记录,有疑议可以提出来。
至于利息,就按照银行标准计算吧,老一辈朋友嘛,小吴还是很讲仁义道德的。”
他脸很小,先前口罩严严实实遮住大半边,虽说那双眼睛确实抓人,但总体上是比较有隐蔽性的。
可现在,他把面孔亮在人跟前,纵使那油里油气的老郑都惊呆了,抖着嘴唇:“这、这不那腕儿吗!
小吴,你不学美术的吗,啥时候改行拍真人秀了!”
“不是真人秀,郑叔叔,我只是觉得你该还钱。”
吴酩继续说着事先定好的台词,用余光瞥向身侧的祝炎棠,又给自己加了点戏,“我最近发展了点高级爱好,烧钱,这不是正经济状况紧张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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