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到底一个是深受皇上宠爱的西洲世子,一个是权倾朝野的太子少师,你这样拱火,也不怕把自己点着。”
石娘连连摇头,显然她并不支持她这样负气的行为。
沈覃舟呷了口酒,瞅着一双潋滟的眼:“管他呢,你只管陪我看戏就够了。”
不过半晌,落霞楼外马蹄嘈杂,原是位俊朗少年不顾律令纵马而来。
那郎君五官深邃,瞳色森绿,举手投足间皆是少年意气,容貌气质约莫十八、九岁,身姿体型敏捷矫健英姿勃发,不似寻常书生般单薄文弱。
只不知为何,这样好看的少年才将将勒马便拎着鞭子,冷脸闯入宴会,观其神色好似这楼里藏着什么可恨奸夫,稍不留神便要跑了似的。
邬邺琰才进门就瞧见谢徽止那厮道貌岸然端坐席间,当下火起举着马鞭就冲他劈头盖脸抽去,生生把宴上众人吓得魂飞魄散。
旁人看得心惊胆战,楼上的沈覃舟却笑得花枝招展,拽着一脸复杂的石娘就往人堆里指。
“也就邬邺琰那傻子,能为你争风吃醋到这地步。”
石娘看着楼下闹剧,心里却明白这鞭子是绝落不到谢徽止身上的。
果然这席上多得是人欲向谢氏卖好,邬邺琰眼见一鞭子没抽到,再看被围在人群中心的谢徽止依旧面不改色,气更盛了,手腕一转,便从一个更刁钻的角度抽上去,奈何依旧只抽得那挨鞭之人惨声痛呼。
邬邺琰眼见鞭打谢徽止无望,又见这些人如此甘当谢氏走狗,索性成全他们,痛得那人又是几声哀嚎:“啐,阴魂不散的狗贼!
怎么哪都有你!”
那报信之人紧赶慢赶才到,见堂前已然鸡飞狗跳,想起公主吩咐,当即冲着人堆便喊:“世子爷,世子爷,你可算来了。”
接着声音骤然小了许多,“你要再晚些,殿下可就真把你忘了。”
邬邺琰最听不得这些,在他看来自己和阿舟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,这些年一直是姓谢的恬不知耻横插一脚,当下踹翻身侧食案,珍馐美酒洒了一地,恨不得抽死这伪君子。
可无论他怎样气急败坏,反观谢徽止依旧是那副无动于衷的死样子,甚至自己还从他平静无波的眼里看出几分不加掩饰的轻蔑,像他这样的人便是皇亲也要退避三分,自也不会将一个落魄失势的质子放在眼里。
邬邺琰抓紧马鞭,胸口剧烈起伏,好一会儿,他才举起鞭子指道:“枉你饱读圣人之书,却惯做些拔葵啖枣的勾当,终究不见天日。”
不料一个脱手,鞭子落地,恰好就在谢徽止脚边,他先是定定看了好一会儿,才俯身将它捡起,只消一眼他就知道这是沈覃舟送的,自己要点东西有多难,而邬邺琰一个不愉,说扔便扔了。
当真是讽刺啊!
当真是惹恼他了!
固然世人都晓得昭荣是个浪荡风流的,可这些年来来回回身边只有一个邬邺琰从始至终,可他又何需人一遍又一遍,不厌其烦提醒他,两人情谊旁人之比不得。
石娘在楼上看了分明,实在有些担心事情闹大不好收场,侧头瞅了眼沈覃舟,见她依旧开怀大笑,戏谑地看着楼下这出剑拔弩张的闹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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