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是谁?究竟来自哪里?真正的父母到底是谁?山寨、树林、大伙儿,原本拥有的东西突然在眼前变得虚无透明,不该属于这里的她,像一下子失去能容身的地方。
“我……”
柳轻瑾神色迷惘,指尖用力,似在极尽纠结挣扎,刺着掌心。
那素手玉肌隐隐生红,萧扶白目光落去,纤眉为之轻皱。
昨日她还是一副羞赧嗔怒的模样,可转眼间,亲人离世,悲痛尚来不及承受,又要面对另一个更加残酷的现实。
此时此刻,正是迷茫、无助,一无所有的感觉。
但为何,始终不肯哭泣,宁愿咬牙、痛着自己,也不肯落下一滴泪。
眼前这个女子,总是如此倔强着?
萧扶白见她低头静立,肩膀因压抑而发抖,鬓边发缕像刻意遮住侧面,唯有长而细翘的睫毛上,黏缀着某滴晶莹,不久便凝结成闪耀的光珠。
“既然难受,又何必憋屈着自己。”
他的声音隔雾传来,轻渺似幻,只觉不真实。
柳轻瑾一愣,攥紧的玉手竟被他轻柔抬起,一点点、缓慢地摊开眼前,掌心渗出的红痕已如泼洒雪中的朱墨,那样触目惊心。
柳轻瑾简直吓了一跳,急要缩回,可他好像毫无察觉地握住十指,不让合拢。
隐约间,柳轻瑾感觉指尖传递来暖流,恍若破开隆冬风雪的一缕春华,照耀袭身,含着轻润温暖。
而他,眉眼也如蕴暖花麝香,淡笑宛转。
柳轻瑾本正哀伤自痛,强抑悲绪,突然被他这看去关怀的举动闹得心头一慌,泪水不知怎地就夺眶而出。
“你,你这个人……”
她有些手足无措,又窘迫至极,视线刹时迷糊一片,怎么也控制不住,赶紧低下头。
萧扶白这才松开手:“怎样,是不是舒服多了?”
柳轻瑾使劲抹着泪珠,语调透出几分怨怪:“你这人可真讨厌……”
萧扶白淡淡一笑,不以为忤。
虽如此说,但柳轻瑾并非真的生气,一场泪水酣落,只觉积郁胸腔的闷胀也随之卷扫空荡,然而想到身世,想到今后该何去何从,心口仍痛得颤栗不止。
此刻萧扶白站在她跟前,没有任何言语,可就是这样的安静,仿佛拥有遮挡一切的力量,让柳轻瑾感到莫名安心,无需再掩饰,干脆放声大哭,泪越落越疾……
萧扶白见过不少女子流泪的模样,那般娇滴楚楚,弱若扶柳,欲人肝肠寸断,然而却没有一个,让他愿像现在这样,细细凝视,不肯移目。
眼前人,她哭泣的样子谈不上美,甚至可说是哭得一塌糊涂,两手正不停擦拭,连眼圈周围都被揉得生红肿胀。
因此萧扶白道:“别这样乱抹了。”
柳轻瑾吸着气,自知失态,半晌带着浓浓鼻音道:“哦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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