倪清华掰下一块石榴,用力一挤,浅红的汁水自指缝间流下,落入海棠杯中,“做泽芜君的时候,你已然不错了,只是这世道的黑暗非一人可抗而已。
而且蓝大公子又不能像我这般随意。”
她并无亲缘,孤家寡人,阶级性明显啊。
蓝曦臣大拇指摩挲了下裂冰,“怪不得忘机与我言及你,尽是信任。”
“我也没怎么着他吧?”
倪清华轻笑一声,“蓝湛还和你说我什么了?”
蓝曦臣摇摇头,“忘机他并未多言。
是我看出来的。”
“读弟机”
,倪清华呢喃了下这三个字,“说真的,蓝湛和你长得也太像了吧,你们真不是双生子?”
双生子不吉,有心电感应啥的?
“倪姑娘说笑了。”
蓝曦臣好脾气道。
“是我失言。
蓝湛能有如今的君子皎皎,也是多亏了蓝宗主的负重前行啊。”
如果是蓝湛当家主,为了蓝家的种种妥协迟早会把他的傲骨压垮。
从来没人跟他说过这种话,从小作为家主培养的蓝曦臣内心此刻竟是有丝委屈的情绪。
知己大概就是如此了,她能明白你所有的难处。
蓝曦臣道:“那你呢?这条不好走的长路,不是同样打算一直走下去?”
“道路是曲折的,但前途是光明的。”
蓝曦臣问她,“便是没有我们,也会有新的世家。”
那时她该当如何。
“我知道。”
倪清华早就料想过后来的种种,当年做的那个凌霄被污染的梦,正是她心底深处的害怕,“可不走走,永远会在原地。”
蓝曦臣心底叹了口气,“既如此,且容我托大一句,青童君当知:木秀于林,风必摧之;行高于人,众必非之。”
倪清华端起熠熠生辉的夜光海棠杯,一饮而尽,“今晚的月亮可真好看,我请蓝宗主看星星啊。”
蓝曦臣抬眼,只见此夜冰轮华盛,其月如金盆枯赤,而光彩不朗,移时始散。
更有月华之状如锦云捧珠,五色鲜荧,磊落匝月,如刺绣无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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