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陶南屿从没见过他们那么高兴,也从未见过陶良女那么开心。
她由表哥表姐带着,在码头跟母亲道别。
家里的大人一个都没有来,陪陶良女回家的是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。
陶南屿看着航船渐渐远走,意识到母亲没有回头看过自己一眼。
那是一种陶南屿当时根本不能理解的逃离。
这次逃离几乎持续了一个月。
一个月之后,村口小卖部接到了老师打回来的电话,说陶良女想跟女儿讲话。
在地里捉青蛙的陶南屿冲进小卖部,抓起话筒喊了一句"
妈妈"
后放声大哭。
她有许多思念想告诉母亲,当然还有恐惧。
从陶良女计划回乡探亲的那一天起,周围的人便告诉陶南屿:你妈妈走咯,不要你咯。
陶南屿嘴上说不可能,但母亲离开之后从不联系自己。
恐惧渐渐变得真实,她哭得嘶哑:"
妈妈我好想好想你,妈妈不要走……"
一周之后,陶良女回来了。
变得更憔悴,也更沉默。
她依旧和陶南屿反复追看乔慎的电视剧,在墙上贴满乔慎的照片。
她的话比海上的船只还稀疏,佝偻着腰,长久坐在昏暗的房间里,石像一样凝固。
年幼的陶南屿以为是自己那通电话奏效,才劝回了妈妈。
她高兴又骄傲。
但长大的她不止一次后悔。
陶良女是因为她的哭喊选择了再一次回到牢笼。
她第二次离岛,便是因为癫狂而到陆上治病。
再回来时,已经是一罐骨灰。
"
她没抵达的地方,这次换我带她走。
"
陶南屿抚摸母亲的骨灰罐,"
她找不到的故乡,我为她寻路。
只有我能为她做这件事,只要我做到,她一定高兴。
一定会高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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