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番话,说得明妆愣住了神,手里的信也像烫手山芋似的,慌忙塞进了午盏怀里。
“三……三姐姐,别瞎说。”
她边结巴,边摆手,“人家感念爹爹知遇之恩,没说要娶我。
再说我还小,怎么去想那么远的事!”
静好却说不小了,“上月不是及笄了吗,可以谈婚论嫁了。
你不知道,现在上京城中的达官贵人一到放榜日,就去榜下捉婿,新中的贡士都成了香饽饽,何况这种已经有官职在身的!”
言罢长叹,愈发老气横秋,“姑丈和姑母都不在了,你要替自己打算,找一个可靠的,将来才不会受苦。”
明妆听了讪笑,“我有外祖母替我做主。”
静好摇头,露出怜惜的神情来,“祖母虽然疼你,可你毕竟不是袁家的人,易家要是想做主,恐怕祖母也没有办法。”
这样言之凿凿的一番话,瞬间说得明妆低落起来。
静姝察觉了,蹙眉责怪静好,“难得出来赏雪,别扫大家的兴!”
一面宽慰明妆,“别听她的,自己还没着落呢,忙着过问起别人的婚事来。
让她自己先找到个可心的郎子,再替你操心吧!”
静好被训了,有点气馁,“我是提醒表妹,好机会别错过。”
明妆忙换个笑脸说是,“我明白三姐姐的意思,她也是为我好。”
这个话题可不想再继续了,便起身打岔,“冬至的炙鹿肉最好吃,让过卖上两盘,今日我做东。”
她兴兴头头出去传话了,年轻的姑娘好似没心没肺,没什么城府。
不多会儿新鲜片好的鹿肉就送进来了,过卖安排了炙烤的小火炉,上面摆上铁板,有专门的女使上前伺候。
大家吃得很欢喜,能喝酒的,小酒就鹿肉,明妆不擅饮酒,拿香饮子替代,心尤不足,饮子里面最好加上冰块,特别能解腻。
午盏操碎了心,喋喋说着,“大冬天里吃冰饮,被商妈妈知道了又要责怪。”
商妈妈是明妆的乳媪,年轻时丈夫战死,孩子又没养住,阿娘看她可怜,收留在府里。
后来她们回上京,把她也一同带来了,好在有商妈妈,阿娘走后的日子里尽心照顾着她,在明妆心里,商妈妈也算半个母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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