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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洁清了清喉咙,终于将声音逼出来,又低又沉,根本不像自己的声音:“没有,不用了。
我稍微站会儿。”
领班服务态度专业。
不再打搅顾客的自由行动。
于是高洁的站立和等待一直没有被打搅,她站到宴会厅内宾主尽欢,宴席散场,人声渐歇。
她耳畔的潮声也渐歇。
沉入人海中的于直浮了出来,他笑着与宾客拥抱,笑得得意极了,连刚才站在舞台上时眼睛里头的冰冷也融化了.高洁的腿脚已经站得僵硬了,她知道自己不能再这么站下去。
她做的戏、她唱的曲,俱为身边人所洞穿。
而那个人做的戏、唱的曲,她却一直未明。
她身体中的钝痛锥心而难解,全部的痛化成一股无法抑制的冲动.高洁迈开了第一步,接着第二步就走得比第一步更容易了。
她越离于直最近的那张桌子时,从桌面上抓起一杯剩着半杯红酒的高脚酒杯。
她的耳边有个声音唤了一声“关止”
.关止是谁?高洁有些混乱地想,她的头脑是有混乱的,但是心中清楚此刻自己的脚是不听自己话的,直直地朝着于直的方向疾步过去。
他送的客已经离去,她要和他一对一照个面。
唤关止那人是徐斯,他看到高洁疾风一样从他身边掠过,拿起漠北面前没有动过的红酒,直冲于直而去,就心道不妙。
高洁动作太快了,他来不及伸手,只能提醒离于直最近的关止。
关止同徐斯观察到了同样的不妥,他刚要伸手,就被身边的妻子拽住了胳膊。
他的妻子用了很大的力气,阻止了他去管这件闲事。
他们都眼睁睁看着高洁拿着一杯红酒,旁若无人,甚至有些气势汹汹,疾风一样走到于直跟前,手一扬,红酒像一阵急雨一般朝于直兜头洒下去。
在高洁自暗处走出来,步伐越来越快开始,于直就在等着小白猫挠过来的一爪子。
那会是怎样的行动呢?她拿起了还盛着红酒的酒杯。
好吧,那就来吧。
于直没有躲开高洁的迎面而来,就像他当初没有躲开小白猫的一爪子,那都是无伤大雅的。
在淋漓的红色液体扑面落下时,于直闭上了双目,任由它们自他的发滑落到他的面孔再滴落到他的白衬衫领子上.应该是无伤大雅的,但真的接受这一爪子时,于直心头还是冒了一小股火焰。
高洁看着于直闭上眼睛,又睁开眼睛,眼睛里头有隐隐的怒意和冷冷的轻视。
然后他的手伸过来,像手铐一样扣住她的手腕:“我们是该谈谈了。”
场内还有零零散散的宾客以及于家众人,他们全部看到了此刻的变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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