疏疏一树五更寒。
爱他明月好,憔悴也相关。
最繁丝摇落后,转教人忆春山。
湔裙梦断续应难。
西风多少恨,吹不散眉弯。”
她慨然触心,“难为纳兰容若侯门公子,竟这般相重夫妻之情。
绿衣(1)悼亡,无限哀思。”
惢心舀了舀银耳汤道:“小主,今日莲心出嫁的好日子,你看这个,好不应景。”
如懿失笑道:“了。
要让贵妃知道,必以为我在咒莲心呢。”
两人正说笑着,阿箬点了艾草进来放在角落熏着,又换了景泰蓝大瓮里供着的冰。
阿箬替如懿抖开纱帐,往帐上悬着的涂金缕花银熏球里添上茉莉素馨等香花,取其天然之气熏这绣被锦帐。
花气清雅旖旎,在这寂静空间中萦纡旋绕。
忽然静夜里不知何处传来一声尖厉的叫喊,仿佛谁受了最痛苦的酷刑一般,那叫喊声穿破了寂静的夜空,迅速刺向深夜宁静的宫苑。
如懿一时没反应过来,只以为自己听岔了。
正要说话,又一声叫声嘶厉响起,带着凄厉而绵长的尾音,很快如沉进深不见底的大海一般,无声无息了。
三人愣了半晌,阿箬怯怯道:“那声音,好像从太监庑房那儿传来的。”
她迟疑着道,“应该不会错,咱们延禧宫离那儿最近了。”
惢心静静挑亮了灯火,低声道:“这声音像……”
阿箬眼睛一亮,带着隐秘的笑容:“莲心!”
次日清晨,如懿被照进寝殿的金色光斑照醒,无端便觉得身上沁了一层薄薄的汗意。
到了初秋尚有暑意,如懿迷蒙地躺着,看着惢心和绿痕进来卷起低垂的竹帘,又端了新的冰进来,将榻前景泰蓝大瓮里供了一夜渐渐融化的冰都换出去了。
她卧在床上,身下的水玉凉簟细密地硌着肌肤。
她打着水墨山水的薄绫扇,听着细小的水珠顺着那些巨大的冰雕漉漉沁滑下去,泠泠的一滴轻响。
兀地想到昨夜那两声惊破了静寂的凄楚叫喊,仿佛蕴着极大的无助与痛楚。
如懿微微一想,便忍不住自惊悸中醒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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