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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。
待到将来,每天听风、赏月,病好以后就喝酒。”
阿白露齿而笑,他笑得很暖和,像个兄长。
但我竟有种想哭的冲动,因他很少笑吗?
欧阳在脑门上给了我一记:“石榴,这件事就交给你了,今冬就埋上几坛雪水,来年酿酒,黑瓦罐、用红绸子封口。”
他这个外行!
我笑话他:“这都是坊间附庸风雅以讹传讹了,雪水实则不大适宜酿酒,它会让酒水过于寒冽,影响酒本身的醇香。
反倒是煮茶更好些,特别是春茶,雪水清洌,正好压住春茶的躁气。”
阿白眼中一闪,温言道:“你知道的都是我不知道的。”
“各有所长而已,我呀,是个厨子。
欧阳没对你说过吗?”
阿白今晚的笑容分外多些:“他只说找着了那个女孩儿,身量很娇小,眼睛很大胆,还说……”
欧阳截住了话头:“雪天有什么好的,我只爱晴朗。”
你在转移话题,可是欧阳公子,我很想知道你会怎么对别人说起我,在我们初识后的日子,在我们分离的日子……在我们以后不得不分开的日子。
你属于谁的,我恰好路过,在心底引起潮起潮落。
我压下突如其来的感伤,笑笑说:“可我喜欢冬天,每到冬天,绿湖结了冰,我就把冰面凿成一个个小洞,能够钓到一筐鳖。
热水烧开,就是一锅很鲜的汤,大补的,有钱人都爱来捧场,所以每到冬天我都特别高兴。”
欧阳嗤一声:“冬天有什么好的,我独爱春天,诗里也说,年少春衫薄,可没说厚重的冬衣。”
我斜他一眼:“你爱的是骑马倚桥红袖招吧。”
他看定我,笑得傲然:“那又怎样,我有的是人招。”
“哦,有的是人让我招。”
我慢吞吞地答。
见阿白有一阵没吭声了,扭过脸去看他,他双手交握,青筋迸出,额角鬓发都被冷汗湿透,也不知在苦忍着怎样的病痛,我忙抬袖为他拭去额上的汗珠,“夜风太大了,我们先回屋吧。”
欧阳猛地站起身,把我推开,架起阿白:“回去躺平。”
阿白拼力压抑剧烈的咳嗽,但压不住,咳完了就咬着嘴唇,把自己咬成了一只兔子,欧阳看着他,忽摇头而笑:“都是自己人,你有什么可藏的?”
他说,自己人。
我也是吗,我是你的自己人吗,欧阳?
天地寂静,月光如碎银,四野隐有风声,被古朴的城堡所阻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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