居生生轻轻咬了他一口,仿佛一只小猫,喃喃道:&ldo;你可知道……要是在摇红坊,这一亲一看一摸,要花多少银子么?本来说好了十八岁开脸正式挂牌,可是我半途却逃了出来……妈妈一定气死啦……&rdo;端木摸了摸她的脸颊,替她把额前的乱发理开,柔声道:&ldo;为什么想到逃出来呢?&rdo;居生生闭上眼睛,轻轻说道:&ldo;我遇到了习玉,忽然觉得做花魁没有和她在一起好玩。
而且,每天都是陪一些无聊的男人喝酒吟诗唱曲,渐渐的,觉得有些恶心。
当妈妈说我挂牌尽管端木从来没说要她去拜见父母什么的,可是她毕竟是在人家家里养伤,所以当一堆人来看她的时候,居生生也没有太吃惊。
那是在她胸口的伤开始结疤的时候。
端木出去不知做什么了,居生生一个人睡在chuáng上,浑身不舒服。
伤口疼的时候,还可以忍耐,可是一旦它开始发痒,那就无法忍耐了。
偏偏那痒又不能用手去挠,只怕伤了新长出来的rou,居生生被折磨得bào燥起来,在chuáng上翻来覆去,只想gān脆下chuáng走两步。
刚揭开被子,突然有人敲门,居生生以为是端木,便没好气地叫道:&ldo;快进来啦!
敲什么门!
&rdo;&ldo;吱呀&rdo;一声,门开了,却没人进来,半晌,两颗脑袋偷偷探了进来,四只乌溜溜的眼睛骨碌碌转着,充满好奇地看着坐在chuáng上的居生生。
她吓了一跳,轻道:&ldo;你们……是谁……?&rdo;两双眼睛又眨了眨,眯了起来,似乎在笑。
忽然门外传来一声痛呼,只听一个女子清冷的声音说道:&ldo;没点体统,倒教人家笑话我们!
给我站直了,好好进去!
&rdo;话音一落,就见门口走进两个高大的人影,一老一少。
尽管那个中年男子面上全是笑容,没点威严的样子,居生生却何等眼力,一下子就看出此人身上的尊贵气质,他颌下有着浓密的胡须,眉毛和眼睛都笑去了一起,可还是能隐约看出他与端木轮廓惊人的相似。
旁边那个年轻人看上去比端木大上五六岁的模样,若不是此刻他笑得和他爹一样傻,居生生真会以为那是端木容慧。
她怔怔看着这两人走了过来,坐去椅子上,也不说话,就是看着她微笑,然后那中年男子笑道:&ldo;容慧真是好眼光,找了个这么漂亮的老婆!
我先前还一直cao心他的婚事呢!
这下不用担心啦!
&rdo;说着那两人相视而笑,欢畅极了。
居生生何等机灵,立即就猜出了他们的身份,她qiáng压心头的惶恐,急忙揭开被子,下chuáng就要对他们行礼,谁知她忽然被人扶住,鼻前嗅到一阵淡淡的幽香,抬头一看,却不知什么时候一个穿着白衣的妇人站去了chuáng边,她的手放去自己肩膀上,将她轻轻压了回去。
&ldo;姑娘有伤在身,不要贸然下chuáng。
&rdo;那妇人的声音清冷如同地下十九层的泉水,乍一听令人忍不住便要打一个寒颤,可是居生生心底却不自觉涌起亲切的感觉。
她简直与端木如出一辙。
白衣,乌发,冰雪一般的容颜,这位夫人或许不是很美,可是见到她的人一定从此难以忘记。
居生生生平见过无数美丽的女人,却没有一个有眼前这位夫人的气质。
她的眼睛是那样深邃,明亮,仿佛寒夜里的星子,但一点也不让人觉得刺骨。
她面上虽然没有任何表qg,可是居生生却立即明白了什么叫做绝代风华。
那不是倾城倾国的美貌,而是气度与姿态。
居生生在那一个瞬间禁不住便要垂下头去拜服在她面前,她也在那一瞬立即明白了她的身份,却不知道他们今日来的目的。
端木夫人扶了她一把,便放开手,转身轻轻坐去椅子上,静静看着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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