惶急跑进来明宇,粗鲁的抓住程旭到窗边,离子游远了点,把两团棉球塞到他鼻梁两侧,很快的给他戴上防护镜。
明宇,居然指着外面的蓝天,很清澈很清澈的蓝的没丝云彩的天空,用手指着,并强迫程旭看,甚少高声说话语调保持低分贝一如恒温25度旧金山的他扯着喉咙,用很大的声音说:“看,今天天气真好,是最适合出外郊游的天气,也适合远行。”
程旭看天空的样子很机械,无反应,包裹严密的脸上也看不到表情。
有护士进来叫医生,“26床呼吸困难,要不要急救?”
程旭回头答应,“好,马上来。”
没多看子游一眼,偕同明宇继续工作。
如果SARS继续流行下去,至爱至亲的人难免受伤害,下一个倒下的是谁呢?程旭什么都不敢想了,拼吧,把所有的人都救活,或许只有那样,才能真正保护自己的朋友,爱人,亲人。
路云早上起来洗脸漱口那会儿,小令帮她接到条手机短信。
短信是明宇发来的,内容:“子游去了。”
小令握着手机好久,重复短信说给路云听,“子游去了。”
四周很静,洗脸盆里的水漫出来,滴到地上,听到静悄悄的水滴声。
路妈叹气,声音飘渺,关了水龙头,悄没声拿拖把拖地。
路爸做完晨练回来,哗棱棱拿他大一大串钥匙开门,笑盈盈心情不错的说:“今天的天气真好,大概是一年里最适合郊游的一天。”
小令这次没哭,也没唱K,她什么都没做,安然沉默。
很突然的,好天气的后面,接了场大雨。
路云披着雨衣在车水马龙里穿行,人海无声,川流不息。
很郁闷的想,人与人相识一场是为了什么?这个答案本无解,逝去的子游却给了个另类的诠释,所有的相聚只是在准备一次死离,所有的欢笑只是为让我们哭的更彻底。
雨丝如网,路云被困于那如网天地,竟觉前所未有的孤独,孤独到只能向自己问好,向电线杆致意。
自语:“阿旭,此刻的我尚且如此,你呢?你好不好?”
路云翘班了,她坐上了去县城的火车,车票不贵,手续却烦琐,等着验体温等很久。
路云等的很有耐心,反正人活一辈子总是会花N多时间等,等上班下班,等睡觉吃饭,等春去春回,等四季交换,等爱,等不爱,等着奇迹,也等着沦陷。
小县城安静如昔,远离喧嚣。
路边的泡桐还没开花,浅紫的花苞落满枝干,路云轻车熟路,去找那片稻田,还未插秧开着紫色野花,大片大片紫色野花怒放张扬交错成锦缎看不到头的稻田。
程旭说过,只要对着稻田大声的喊,就能喊出太阳,喊出晴天。
路云对着稻田,放声狂喊,“啊啊啊啊~~~,阿旭,你好不好?我很想你,我好想你啊啊啊啊----”
路云长啸当哭,引人侧目,有农人牵牛而来,问:“闺女,你没事吧,嗓子要喊哑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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