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八章景煦
二老爷的手掌将将要落下,景瑜一把将景辞拉开,景彦也扑过去抱住父亲,哭道:“父亲别打小满,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,父亲只管再打我二十板子,四十也成,别打小满,小满是个姑娘家,针扎了手都要哭一回,儿子皮糙肉厚,经得起打——”
先前景辞的眼睛瞪得圆圆,再多的眼泪都存在眼眶里,不肯往下掉,这下子只被景彦喊出来这一句惹哭,侧过脸,帕子遮住眼睛,咬着唇哭。
而景瑜怕她再闹,将她拖得远远的,护在身后,低声责备道:“你这是疯了不成,哪有你这样说话的。
你这是要救青岩还是来火上浇油呢!
你要不会说话别说话,站一旁哭去,多少年的旧账都翻出来,不大闹一场不罢休是怎地。”
转而去宽慰二老爷,“小满这是受了委屈正难过呢,必不是存心同父亲斗气。
说来这事也要怪荣少爷,这闹得这叫什么事,传得满城风雨,谁听了都替他害臊。
小满小姑娘家家的,哪能不伤心难过呢?父亲消消气,原谅了六妹妹这一回吧。”
再来拉小满,“妹妹给父亲道个歉,这事就当翻篇儿了。
一家人,哪有隔夜仇。”
景辞不答,景瑜便在裙子下头踢她脚后跟,拿眼睛瞪她,“还要闹到什么时候。”
可她就是倔,死倔死倔模样,无药可医。
只偏着头看门槛,半点礼数没有。
好在大哥景煦临危受命,来做和事老。
进门来同二老爷二夫人都见过礼,对于抽抽噎噎的景辞只当没瞧见,恭敬道:“祖母说这两个孩子犯了错,当罚,着侄儿领他们去祠堂反省,不到天亮不许出来。
问叔父,话可说完了,舍得让侄儿将人带走了么?”
转而又同孙氏道,“二婶也不必心疼,这俩小东西着实太过顽劣,应当受些教训,也不必准备吃食,就让他们饿着,长长教训。”
孙氏拿手帕拭了拭眼角,看一眼沉默不语的丈夫,说:“既是母亲发了话,那便去吧,辛苦大少爷。”
景煦还在等二老爷,他长长叹了一口气,坐回高椅上,低着头谁也不看,“去吧…………”
景煦依言把景辞同景彦两姐弟领了出去,景彦一瘸一拐的,还要人驾着,全然没有白日里冲出去打人的威风。
一行人走到外院,景辞像是刚醒过神来,对着景煦屈膝道谢,“谢大哥救命之恩,景辞定当结草衔环相报。
景煦一摆手,“得了,别跟你大哥来虚的。
眼泪鼻涕擦一擦,哭的跟花猫似的,可别真让荣靖瞧见了,弄不好心一横,真来退婚。
还有你——”
再看景彦,“你瞧瞧你那什么样子,打个架能把自己打成这副败像,教你的东西都忘光了?真丢人!”
景彦不服,据理力争,“我记着呢!
打不过就插他眼,再扫他下盘,锁喉、出拳、再来一个猴子偷桃!”
“行了行了,当着小满的面说什么鬼话呢!
有你这么对未来姐夫的嘛?当心你姐心疼起来,再打你一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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