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折柳先前受了伤,贺钦不让他动手,而是自己坐在一边,用蘸了酒精的纱布细细擦拭着上面的血痕污渍,他擦了许久,才隐约从磨花的外壳上看见一串字母。
“Hill……”
贺钦眯起眼睛,一字一句地辨认出一个单词,“希尔,吊坠主人的姓氏。”
“会不会是玛丽安的吊坠?”
闻折柳猜测道,“抑或是她家里人的吊坠?总之,相片上的女孩是金发,小屋的女主人也是金发,这两者之间肯定有什么关系。”
贺钦把吊坠递给他:“你先收着,一会我们下去问,我现在给你擦点药。”
“哦。”
闻折柳握着吊坠,依言趴在床上。
由于恐怖谷里设置了未成年人禁入的门槛——虽然这个限制现在已经在圣修女的干涉下如同虚设——因此真实度也力求极致,类似求生世界那种玩家一死就爆成白光的场面是不会出现的,闻折柳他们先前看见的惨状,才是他们日后游戏生活的中的常见景象。
这种情况下,玩家在恐怖谷中的同步率也将调至百分之百,所以,闻折柳与贺钦受伤时感受到的疼痛,卢海和林芳菲死前所遭受的巨大痛苦,都和现实世界别无一二,对玩家来说,更是真实存在、无法逃避的。
贺钦将闻折柳脱下来的外套搭到一边,小心撩开他的衬衣。
闻折柳四肢修长,皮肤白皙,半边侧脸的轮廓俊秀,有一种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美感,只是现在,他的后背上撞开了一大片紫红色的淤青,落在贺钦眼里便觉得十分刺目了。
“忍着点。”
贺钦看了看伤药的效果,先把它在掌心里捂热,然后握着他削瘦结实的腰侧反复推揉,用有力的拇指打着圈按开湿漉漉的药水。
闻折柳咬紧牙关,喉咙间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,贺钦的手掌灼热无比,在接触他赤裸肌肤的瞬间,他差点下意识地弹起上半身。
“疼吗?”
闻折柳额上见汗,脊背上也渐渐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,贺钦将声音放得低沉而朦胧,用一种哄小孩的语气安慰他,“马上就好了,乖乖。”
闻折柳喘了口气,虽然不好受,但他的体力值和生命值确实以一个飞快的速度上涨着,他想了想,问道:“哥,你的狗牌……”
“想问哥的狗牌对圣修女究竟有什么用?”
贺钦接话道,“宝贝翻个身,小心点。”
“在恐怖谷里说这个,没事吗?”
“没事,”
贺钦口气轻松,“从她将你拉来这里,试图蒙骗你的那一刻,你就一直处在她的监控之下了,无所谓什么泄不泄密。”
“你知道这件事?”
闻折柳有些吃惊。
贺钦笑了笑:“哥当然知道,哥还知道宝贝很聪明,把她反套路了一次。”
“反套路了一次又有什么用,还不是被她扔来了这里。”
闻折柳有点低落,“也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怎么样了……”
贺钦沉吟片刻:“一开始,她挟持我只是为了利用我做筹码同N-Star谈判,以便争取到全面接管恐怖谷的时间。
可现在她要我的狗牌,恐怕是为了我在新星之城的权限。”
“权限。”
闻折柳喃喃地重复了一遍。
“来,翻这边。”
贺钦道,“对,我的权限。
狗牌是个很有用的关键物品,它收录了我的全部个人信息,就像一个信物,或者古代的兵符。
所以,在你带着它到达这个世界的刹那,我才能感觉到你,并且通过它来到你身边。”
“我的叔父贺怀洲既是23世纪新星之城的首席设计师,也是恐怖谷的总负责人。
新星之城的概念、架构、规则……种种一切,在两个世纪前就被先人提出,并在后续的两个世纪内得到了不断完善,到了我叔父这一任,集权式的管理方法已经不再适合新星之城现有的模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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