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月初七是刘彻的生日,宫里自然要大大的热门一番,去年的整年都是沉闷的,宫里的太妃、宫嫔们早就耐不住了。
刘彻其实并不想过多的庆贺,匈奴在边境上小动作不曾断过,他心里总是觉得像是被块大石头压住了,怎么样都不觉得有什么可喜庆的。
南风冷眼看着各地送来的贺礼,心里有些沉不住气,刘彻最近依旧宠着她,来得却比往日少,每每看着自己的时候眼里都有些自己看不透的光芒。
南风心里有些怕……她怕刘彻发现了什么,虽然她早就想过终有一天会被发现,却不愿意这么快,本应该是圣宠正隆的时候,她不想连累家人,更不想这么快就跌进泥里去。
不管各地送来了什么样的朝贺,刘彻每每都让人挑了些送到椒房殿去,对宫里宫外传言的帝后恩爱毫无感觉,只要老太太觉得自己待阿娇是好的,能对自己放下心来就行了,其它的现在他并不想管太多。
刘彻坐在宣室殿,忍不住抬起头来看了横梁上,那个隐藏在黑暗里的匣子,在这个位置上根本看不到,而他却每每觉得那个匣子里的东西,每时都在瞧着他。
有时候,也想在可以对阿娇好的时候,发自内心的呵护着,却在想起父皇临去前和自己说的话,就阵阵心寒,不敢软下自己的心,怕一旦软下心肠来,就再也无法推开。
那个匣子里的同心蝶如同他的阿娇的心,该永远被尘封起来,不能轻易去碰触。
刘彻却不知道,有些东西藏得越深,当见光的那天,就会越浓烈,直到把人淹没也不觉得深、重。
他的表兄,陈须和陈珏(jiao三声那个字打不出,以前用珏字代替的,现在还是用这个字)这些年倒是是安静,没惹出什么出格的事。
陈须本就是个沉稳的,只是这陈珏这些年竟然不再出去惹事生非,倒让刘彻很意外,原本以为这个小舅子是很能惹事的,没想到也收了手。
这些年在家里读书练剑,到让长安城里不少闺阁千金们都心向往之,陈珏本就长得好,现在收了心,更让少女们心思涌动了,而自己的妹妹隆虑公主更是向他表明了心绩,要嫁给陈珏。
刘彻为此头疼了很久,他不想让自己的隆虑公主嫁到陈家去,陈家……早晚是留不得,如果把妹妹再嫁过去,将来必有顾忌。
尚幸的是继承候府的不是陈珏,刘彻也禁不得隆虑公主三番四次来扰,终于还是松了口,正在着人挑着日子再赐婚。
建元元年七月,刘彻终于降旨,隆虑公主和陈珏将于建元二年秋完婚。
隆虑公主自然是喜不自禁,陈珏那个骄傲的人终于是她的夫君了,虽然两个人不见得多么相爱,却实在是一对冤家,你瞧不得我,我也看你不过,王皇后笑称这两人要掐上一辈子了。
阿娇不知道这段历史,夏峙渊也不知道,本来关于这位公主和陈家两个儿子,历史就记录得极少,两个不大精通于历史的人自然无法知道。
就算是知道了,也不会有任何反应,陈氏的这一支,注定不会在历史上留下任何的波澜,而在时间过后,将最终沉入历史的长河里。
夏峙渊在回到荆亭后,先去了栖梧斋,阿娇正在绣花,把夏可考吓了一跳。
如果绣十字绣的话,夏峙渊也不会这么惊诧,细丝细线绣得极紧密,繁复的针法让夏峙渊看得一阵眼花缭乱:“没想到,你还会绣花。”
“最近没事学的,再不找点事把时间打发了,这日子真是过不去了。”
阿娇收起针线,揉揉眼睛,这绣花还真是费神,绣了几个月了,自己也没怎么停过,这几朵花就是绣不完。
只见孙蔓、吕芳手起针落,过不了多久一幅刺绣就完成了,自己怕是要绣上半年,才能完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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