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戍道:“好,我到时候带你去山里看。”
柳弦安松开手,阿宁还是觉得很郁闷,自己又没说错,正常人哪有跑去山里看乌鸦的,公子的品味可真奇怪啊,王爷居然也惯着他。
从怀贞城到渡鸦城,还有挺长一段距离,柳弦安便躺在马车里,将童鸥搜罗来的话本全部翻了一遍。
梁戍也是头回见识他看书的功夫,一目十行都算谦虚,纸页被翻得“哗哗”
响动,梁戍看了一会儿,就上前用手捂住:“这一页是在讲什么?”
柳弦安不假思索:“鬼母产子。
花坪镇富户刘某,有一妻一妾,妻无子妾生子,妻妒之……唔。”
梁戍俯身,咬着他的唇瓣,又舔了舔:“妒就妒吧,又是鬼故事,不听。”
柳弦安在亲吻的缝隙里解释,这本书就没有一页不是鬼故事。
梁戍道:“那就都不听。”
高林打马路过,从窗帘的缝隙里往里瞄了一眼,立刻神情肃穆地把脑袋拧正。
什么叫老房子着火。
大半车的书,柳弦安三天就全部翻了一遍,梁戍问:“还要不要我再去找些新的?”
柳弦安摇头:“都是些大同小异的故事,不必了,没意思。”
梁戍把他软绵绵的身体拎起来一些,问:“那做些有意思的事情?”
柳弦安也不想做,手脚并用地爬进被子里,将自己一卷,睡觉要紧。
梁戍看得好笑,也不再逗他,只在旁边陪着。
睡仙一睡又是十来天,成日里懒洋洋的,不戳不动,躺久了,便开始抱怨头疼。
阿宁坐在车夫旁听着,心想,唉,先前好像也没有这么多的毛病,原以为我们全家已经很惯着公子啦,没想到一山还有一山高。
梁戍颇有耐心地帮忙按揉太阳穴,柳弦安在他怀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,还没来得及打个小盹儿,阿宁就在外头说:“王爷,公子,前面有个村子,好像也是在举办五彩会,人很多,我们要绕过去吗?”
“绕吧,别打扰他们。”
梁戍捂住怀中人的耳朵,想让他继续睡,一阵清脆的拨浪鼓声却远远传了过来。
柳弦安睁开了眼睛。
……
这座村落和西南其余几千座村落一样,竹楼瓦屋,五彩斑斓。
村中间燃起巨大一堆篝火,映得整个冬日也暖洋洋的,火堆上烤着野鸡腊肉,四周散落着美酒,小娃娃们正在围着火堆转圈,笑笑闹闹,本来应该是喜庆温馨的画面,却因为他们小手中攥着的拨浪鼓,而多了几分诡异。
柳弦安道:“一模一样的图案。”
这时村民们也发现了这群人,纷纷笑着打招呼,引他们也来篝火旁分一碗酒。
梁戍伸出手,不动声色地揽住柳弦安的腰。
一般村民见到外乡人,哪怕是最热情豪爽的性子,也会问一句客从何处来,要往何处去,然后再斟茶倒酒。
像这种初一见面,二话不说就要引对方到自己家中喝酒的……他低声道:“小心。”
柳弦安应了一声,随梁戍一道往前走。
他参加过怀贞城的五彩会,知道真正欢迎客人的歌舞和笑容该是什么样,那是发自内心的,不掺杂一丝虚假的真诚喜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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