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婳连忙站起来,把小手炉塞到父亲手里,又倒了一杯热热的茶,送到父亲面前,“爹爹,你喜欢这个颜色吗?”
“喜欢,这个颜色很少见。”
姜纬抿了一口茶,手指摸了摸狐皮,“这皮子不错,花了多少银子,父亲补给你。”
姜婳叹了口气,“爹爹,这狐皮倒也不是很贵,而且,买狐皮还附赠尚书之位。”
“什么?尚书之位?”
姜纬完全摸不到头脑。
姜婳把椅子搬到姜纬身边坐下,低声把今天遇到尚书之女和太子的事情说了一遍,“爹爹,你说,太子他是什么意思啊?”
明亮的烛光下,姜婳乌发如云,肌肤若雪,黑白分明的眸子望着姜纬,带着一丝不确定的忐忑。
姜纬抬手,瘦长的手指摸了摸姜婳的头发,他玉雪可爱的小女儿,长大了,成了一颗耀眼的明珠。
他自然知道太子是什么意思,礼部尚书就是他的顶头上峰,他最是熟悉不过,其人谨小慎微,虽学识平庸,但胜在兢兢业业,这样的人根本就和太后没有什么关系,太子让他致仕,完全就是为了给女儿出气,讨女儿欢心罢了。
可是他不想让女儿入东宫。
他的宝贝女儿,如何能给他人做妾?
更何况,太子的身体,能不能活得长久还不一定呢。
姜纬笑道:“朝堂上的势力错综复杂,太子让尚书致仕,自然有他的考量。
至于为父,若是能坐上这尚书之位,对太子自然是有很大好处的。
这些事说起来就太繁杂了,婳婳不用管。”
姜婳松了口气,压在心中沉甸甸的石头不见了,她感到一阵轻松,同时,又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的失落感。
姜纬看看她的脸色,“时间还早,婳婳不累的话,陪父亲对弈一局,如何?”
“好啊。”
姜婳站起身,取过棋盘和棋篓,手脚轻快地摆在桌上,拉着姜纬的袖子摇了摇,“爹爹,你要让我五个子。”
姜纬轻笑:“贪心。”
长宁侯府
谢珩脚步轻快,穿过内院的花园,进了谢老太太的院子。
刚走到门口,就听见屋里传来二婶的声音。
“……她虽然是长公主的女儿,可毕竟是庶女!
母亲,儿媳知道您和姜家的老太太是手帕交,愿意结成儿女亲家,若是六七年前,她是个正经的嫡长女,这门亲事我肯定会同意。
可现在不一样了啊,虽然不是她的错,她也成了庶女了。
母亲,不是我太挑剔,实在是嫡庶有别,谁家好好的嫡子会配个庶女呢?”
谢珩心中一动,他没有避嫌离开,反而进了明间,在椅子上悄无声音地坐了下来,静静地听着东次间里二婶和祖母的对话。
谢老太太劝道:“那姑娘小时候我见过,生得容貌极好,有才华又聪明,身份上是差了那么一点儿,可人品真的没得挑,她是然突遭变故成了庶女,可也比这京都里大多数的嫡女要强得多,要我说,也不用把嫡庶看得那么重。”
谢二婶有些发急,反驳道:“母亲虽然这么说,心里也是看重嫡庶的吧,不然,为什么非要把她塞给我们二郎呢?长幼有序,小侯爷不是也没有定亲呢吗?”
“你——”
谢老太太叹了口气,“算了,婚姻大事,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,我这做祖母的,最多牵牵线,你要是不愿意,我也绝对不会勉强你。
不过,这件事既然没成,咱们两家人就当作没提起过,万万不可传扬出去。”
两家议亲当然不一定会成功,找个合适的理由婉拒了就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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