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您看,您先是强逼令侄出家,再是毫无缘由地关我俩禁闭,然后连饭也不给我吃,澡也不给我洗,连我们的私下相处,都被十数名僧人强行打扰,这……您认为合理吗?”
“你们做错了事,不认真忏悔,居然还找出这么多歪理来狡辩!”
严喧不满道:“师父,这怎么是狡辩?我兰儿说的多在理啊!”
“你闭嘴!”
“大师,佛法曰众生平等,是不是?”
“对。”
“那么令侄与您身边的僧人也是平等的,为什么您对别人和蔼可亲,对他就这么疾言厉色呢?”
志靖大师怔住,寺中僧人都非常规矩守礼,而严喧历来胡闹不轨,这次的言行更是大大出格,以至惹得志靖大师火冒三丈。
本来他已打定主意,不管三七二十一,马上给他强行剃渡!
现在被兰子杭一问,倒不好回答。
为什么对严喧特别严厉?当然一个是因为严喧是他亲侄子,管教晚辈是他的权利,另一个是因为严喧太过顽劣,非严厉镇压不能奏效。
可这样一来,也确实像兰子杭所说,对严喧有失公道了……
志靖大师望一眼兰子杭,心道这人心思敏锐,不愧是经商出身。
严喧大为感动,泪眼婆娑地望着兰子杭:“兰儿啊,原来……原来你还是真正爱着为夫的,我……我……”
兰子杭咬牙,忍住揍他的冲动,望着志靖大师道:“令侄本性恶劣,根本不是出家的材料,您难道没听过说‘一颗老鼠屎会坏一锅汤’吗?”
严喧一口气梗住:“我怎么是老鼠屎?!”
“您为了实现自己的愿望,保佑您定国公府的福祉,强行把他塞入佛门,就像在一仓白米中倒入一袋发霉的坏米,很快就会令霉素漫延,祸害全寺啊!
您说,这样对寺内其他真正虔心向佛的僧人,公不公平呢?”
志靖大师心里不是滋味,对兰子杭的辩才也有几分赞赏,沉默不语,严喧左右寻思,喃喃自语:“我是老鼠屎?发霉的坏米?”
兰子杭又道:“有道是‘有教无类’,本来佛门广大,普渡众生,像令侄这样的害群之马,由您来严加管束,免得为祸世间,实在是一件大大的好事,不过我建议您收他进门之后,务必严加禁锢,严厉管教,尤其不可让他接触寺中其他僧人,以免他们受害。”
志靖大师心中不快,严喧再顽劣,也是他的亲侄子,在他看来,不过是少年时的行事跳脱罢了,谁年轻的时候没有胡闹过?兰子杭这话说的,好似严喧已经罪大恶极十恶不赦了似的!
严喧泣道:“兰儿啊,我就知道你对为夫有很强的占有欲,怕我跟其他人勾三搭四,你放心,我一定会求师父把咱俩关在一起,这样你我就都可以放心了,要勾搭也只能互相勾搭。”
志靖大师怒道:“还在胡说!”
严喧道:“师父啊,您可别被兰儿的表面迷惑了,这人看起来道貌岸然,实际上一肚子坏水,侄儿当初跟他成亲,也是抱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佛心,悲壮地跟他拜了天地,为的就是看住他,不让他再害人,您要真想为世间除害,一定不可放他出去,江南百姓若知道兰大公子被您渡入佛门,一定会奔走相告,大念阿弥陀佛,蜂拥到咱们护国寺上香捐钱,到时您的法号,一定赶上观世音菩萨一样响亮啦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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