提督府中向来肃穆,今日也不例外,唯一显出有些不同的,便是正厅中挂满了红绸,点着一对巨大红烛,喜气洋洋。
巡府韩大人坐在上位,满身的不自在,看看面前两位新人:左边,新郎一名,剑眉星目,丰神如玉;右边,新郎一位,英朗率性,风流倜傥。
左看右看,果然……郎才……郎貌……
柳大人担任礼官,含笑道:“吉时已到,请两位新人行礼。”
两位红彤彤的新郎官互视一眼,肩并肩站好,柳大人唱礼:“一拜天地!”
两人向外一鞠躬。
“二拜高堂。”
两人转过身来,向厅中首位上的高堂一鞠躬,兰茼忍住脸上的抽搐,看着自己披红带花的儿子,盼了多少年,终于盼到他肯拜堂成亲了,不过……他眼光落在另一位披红带花的新郎身上,严喧向他灿然一笑,兰茼脑中一晕,忙咳嗽一声,闭上了眼睛。
“夫……对——拜——”
这一句可不好念,柳大人险些卡壳,情急之下省了个字,好在大家都不在意。
严喧转过身来,面朝兰子杭,笑得百花齐放,兰子杭皱眉,轻蔑地扫他一眼,慢条斯理地拱一拱手,便算行过了礼,严喧却扎扎实实地躬腰行下礼去,双手几乎碰到地面,一边还低声道:“我跟你爹打了包票,一定会好好对你,他说只要我拜堂的时候弯腰比你低,以后就可以在你上边,反之就你在上边。”
兰子杭一怔,急忙弯下腰去,两人比着谁弯得低,倒像真心实意互相行礼一般,兰茼轻叹一声,两滴老泪终于滚落下来。
“礼成——”
柳大人暗中擦一把汗,微笑道:“恭祝两位白头偕老,百年好合。”
严喧笑道:“多谢多谢,柳大人说得真是好彩头。”
兰子杭鼻子里哼了一声,转开眼去。
不管严喧葫芦里卖的什么药,他只要得回自由身和兰家财产便是,什么成亲,不过是个笑话,别说两个男人成亲,便是一男一女成亲,将来想甩掉也只需一纸休书,哼,谁怕谁!
观礼的韩大人和佟将军脸色勉强,这天地拜得实在草率,不过话说回来,这样的婚礼也实在不成体统,接下来当然也不可能闹洞房,四个外人面面相觑,异口同声告辞,命人将一对新人送入洞房。
洞房内花烛高烧,一片通红,兰子杭一进房门,就用力扯掉身上红花,丢在地上,践踏过去。
严喧随后进来,笑嘻嘻地拾起红花,放在鼻端一嗅:“老话说,谁的红花在上面,就可以一辈子占上风。”
将兰子杭的红花放在桌上,解下自己的,压在上头。
兰子杭冷笑一声,什么老话,现编的罢了!
刚才他一时不察,中了这家伙的计,跟他对拜,弯下腰才想到,自己父亲怎么可能跟他说这种胡话?
这混蛋的话,没一句可信!
他坐在桌边,看着一桌子美酒佳肴,心情不快。
严喧凑过来:“娘子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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