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座位后,卫庭冷眼旁观,那个男人果然把叶信其接下来的酒全担了,而且来者不拒,酒到杯干,依旧是气定神闲的模样,仿佛喝下去的全是水。
卫庭看得目瞪口呆,渐渐不服气起来。
他的酒量向来也不错,从未在酒桌上被人比下去过,再加上自己敬的第一杯酒就让这人给替喝了,心里愈发的不爽起来,眼珠子转了一圈,拎起酒瓶子就过去了。
喜酒已经喝了两个多小时了,剩下的都是些在拚酒的,大半人数已经散了。
卫庭赶上去时,那男人刚把一个过来跟他喝酒的人喝到厕所吐去了,叶信其得以全身而退,正笑眯眯的和贺怡宝低着头说话,看到卫庭走过来,以为是敬自己的,自然的站了起来。
卫庭摆着手说:“你还是清醒点入洞房吧,我不同你喝。”
然后对着那个男人说,“哥们儿酒量不错啊,我敬你一杯!”
那人看了他一眼,不动声色的仰头喝光了手中的酒。
卫庭越发的斗志昂扬起来,满头满脑只有一个念头,老子今天非把你喝趴在桌上不可!
于是左一杯右一杯,喝到后面变成所有人都看着他们在干酒,一个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摇旗呐喊,等着看最后到底是谁放倒谁。
叶信其从来没见识过卫庭的酒量,本来还在不慌不忙的看好戏,眼见两人面前一瓶五粮液见了底,紧接着又一瓶去了大半,卫庭连脸红的迹象都没有,不由也吓起来:“裴均,别跟卫庭喝了!”
“不碍事,难得今晚上尽兴。”
那人给了叶信其一个微笑,然后转头看向卫庭,“真看不出来啊,你这么能喝?”
“还可以吧,”
卫庭得意的笑了两声,想起来什么,“对了,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!”
男人脸上闪过一丝惊讶,还是回答了:“我叫丁裴均。”
“我叫卫庭。”
卫庭也报了自己的名字。
丁裴均又诧异的看了他一眼,没说什么,点了点头。
又干了几杯后,丁裴均喝酒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——他本来就替叶信其挡了不少酒了,卫庭是从后来才冒出来的,一上来就这么个喝法,他就是个酒仙也扛不住啊!
心里暗暗叫苦,最后只好中途暂停,借口上厕所,逃到洗手间,摸出烟来靠着墙慢慢的抽。
刚抽到一半,洗手间的门被推开了,镜子里映出卫庭的脸——他慢吞吞的走进来,反手锁上门,然后走到洗手台前,目不斜视的打开水龙头,开始洗手。
丁裴均就靠着墙站在他旁边,可他像没看见似的,没完没了的洗手。
丁裴均踌躇了一下,走上去拍了拍他的肩,正要随便拉扯几句话,没想到这一拍竟像是触动了某个开关,刚刚还在一脸镇静的洗着手的卫庭突然之间就一屁股坐在地上了。
丁裴均吓坏了,心想我没使多大的力啊,怎么就把他拍到地上去了?慌忙把他拉起来,卫庭茫然的看了他一眼,两眼一红,毫无预兆的,“哇”
的就哭了。
“你说……你说……我为什么就喝不醉啊!”
卫庭像个毛毛虫一样的巴在了丁裴均身上,哭得悲惨至极,“喜欢的人嫁人了,我竟然还要跑来喝喜酒,还要送红包,这是个什么世道啊!
房子也买不起,车子也买不起,为什么别人都有,偏我就没有?我差在哪里?你说,你告诉我啊!”
丁裴均此刻想死的心都有了,卫庭挂在他身上,满脸的眼泪鼻涕都往他衣服上招呼。
他想这人怎么喝醉与没喝醉之间完全没有临界点的?前一秒看起来还清醒得很,进来时还知道把洗手间的门反锁上,谁知道下一秒就成这样了,毫无形象的哇哇大哭,不知道受了多大委屈的样子。
门外传来惊天动地的敲门声:“裴均,你没事吧?他们都散了,我和怡宝也要走了,你怎么还没出来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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