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对。”
大猿的步子好像慢了下来,而且我第一次从他的语气中听到了失望和颓废。
“就像,老爸总是治不好的气管炎,老妈包的酸菜馅饺子,还有,院子里养的那条大黑狗和”
他没再作声,这阵沉默来得有点儿猝不及防。
“你知道像我们这种人,总是过着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,看似每天左一笔右一笔大把大把的钞票,但是,其实都不是自己想要的东西,只是迫不得已而已。
钱有什么用?不过就是在这个社会等价交换的工具而已,但是换做是你,你真的喜欢每天为了这种工具而完全失去自由和想法的日子吗?”
“你说得对,我觉得你和我还挺像的,我嘛,也喜欢无拘无束,但不只是生活上,还有想法上。”
“想法上?啥意思?”
“以后你就知道了。”
我轻笑了一声,稍许加快了脚步。
因为我知道,如果我再和他继续聊下去,可能会让我想起一些不愿再回的往事。
也不知道走了多久,我们两个几乎是累得实在抬不动腿了,自从庙里祭司横死之后,我们就没正儿八经地消停过,我向甬道的后方看了看,果然也是一望无际的黑,干脆和大猿提议在原地坐下来稍微休息一阵子。
他倒也真是不客气,就地坐下靠着墙壁就开始打盹,我有意让他别靠墙壁,因为这毕竟还是在古城里面,如果在这里面触什么机关那可真是必死无疑了,但看他手臂上伤痕还在,而且这一路他确实被折腾得够呛,我还是没说出口。
况且我觉得,这里应该不会有致死的机关,就只好让他睡了过去。
明明很累,又是绝佳的环境,除了没有被褥,睡觉真是再合适不过了,可我却怎么也睡不着,不知道为什么,自己冥冥之中总有种奇怪的感觉,就好像一直有什么人在指挥我接下来怎么做一样。
我尽量不去想这些无厘头的事情,也和大猿一样,靠在墙上昏昏欲睡。
正当我马上要睡着的时候,只听到周围好像有一阵很微弱的金属器具碰撞的声音,我强支着撑开自己眼皮,不过这一睁,真是给我吓得够呛。
就在我们来时的甬道上,居然慢慢有一束诡异的火光正在向我们接近,这亮光并不强烈,但是照的我真是心里毛,经历这么多怪事,我敢肯定这绝对不是好东西,于是想赶紧把大猿叫起来让他和我一块往前跑,至少先出了这个甬道再说。
但奇怪的是,我根本就摇不醒他,他也没有鼾声如雷,就是很安静地靠在墙壁上,双眼紧闭,无论我怎么喊他也没有回应。
能睡这么死?我觉得事情有点不太对劲,又看向那束火光,这一看又把我吓一跳。
光亮离我们已经近在咫尺,而且透过光亮我看到,走在最前面这个拿着火把的“人”
,也没有心脏,不仅没有心脏,连五官也模糊不清。
等到那束光亮完全到了我的面前,我才现,这是一支很长的队伍,只有领头的那个“人”
拿着火把,其余人则跟在他的身后,有气无力地僵硬行走。
而且最关键的是,他们都失去了心脏,在他们失去心脏的那一侧,都挂着一个正出清脆响声的铃铛。
原来我刚刚听到的金属碰撞声是这个声音,但我现在大气都不敢出,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队步伐一致,整齐划一的“人”
从我大猿之间走过去,我大概猜到为什么大猿怎么叫也醒不过来,应该是这些铃铛的原因,这种铃铛能让人产生幻觉,和我在老宅子地下室遇到的虫子是一样的。
但为什么我没事情,勾尸铃不应该只要听到就会让人产生幻觉吗?我到现在居然还好好的,还是说我已经在自己的幻觉里了?我正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,突然一个“人”
朝我这边看了过来,吓得我差点叫出声,不过好在是那个拿火把的已经走远,我看不清这个靠过来的人的面部五官,要不然我肯定忍不住会吐出来。
不过这个东西好像也只是看了看,并没有做什么其他的动作,我有点疑惑,觉得它们好像有些奇怪,先不说是从哪里来的,虽然我没有看清刚刚那个东西长什么样子,不过我似乎能感觉到他好像在惧怕我身上的某种东西,因为他靠近我后没过几秒钟便往后退了两步,这倒是挺新奇的。
一群已经死了的家伙居然还会感到恐惧,可以说是让我闻所未闻。
就在我思考为什么的时候,我忽然觉得自己的手被什么东西给狠狠地扎了一下,隐隐作痛。
低头一看,居然是那枚铜钱,不知道什么时候,那枚布满奇怪纹路的铜钱竟然把我的手磨得好几处都出了血,但我仔细观察过它,这东西表面很是光滑,怎么会弄伤我的手呢?
我看了看眼前这群还在走路的东西,好像意识到了什么,这枚铜钱似乎有抵御铃铛的功能,不过因为它自身的邪气过重,会反噬拥有者本身的阳气,十皇浔臣已经死了很久很久,所以不会被这个铜钱的阴气影响,想必这东西是用人的血肉和运气来交换一些能辨识邪祟的本领,果然是个邪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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