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柳姝嫣答:“是。
有汉霄陪我,我安心很多。”
龙川开玩笑道:“你们俩都是一类人,身上净冒寒气,在一起岂不是更冷?”
柳姝嫣没说话。
之后龙川坐车离去,牧汉霄也准备离开。
司机将他的车开到门口,柳姝嫣却有所迟疑,看着司机为牧汉霄拉开车门,忽然开口:“汉霄。”
牧汉霄回过头。
柳姝嫣一笑:“今晚不留下来陪我吗?”
她并不怯于应付今日来来往往的宾客,平日见过不知多少大场面,即使面对自家父亲和哥哥也从未有退缩。
但牧汉霄来了以后,她的确松了口气。
这个男人似乎就拥有这种魔力,仅仅是站在那里就像个说一不二的守护神,只要被纳入他的保护范围,就不会受到任何伤害。
牧汉霄答:“明天律师所的人就会带着遗嘱过来,公证的时间由你决定。
谢鸣也会留下,直到确认你外公的真正遗愿全部实现。”
两人对视,男人的目光平静深沉,柳姝嫣却不合时宜地想起那晚的电话里,她听到牧羽的声音,压抑的喘息和一点点呻吟炸雷般轰进她的脑子,那一晚她的许多观念几乎被打碎了,牧羽是牧汉霄的弟弟,即使同父异母,他们也是有亲密血缘的兄弟!
她知道牧汉霄非常在乎他的这个私生子弟弟,即使在众人面前牧汉霄的表现与她的这一想法截然相反。
曾经她也以为牧汉霄真的不把牧羽放在眼里,但自从与牧汉霄结婚,靠近他的生活后,柳姝嫣似乎才抓住了一点点这个男人的真实想法。
一个不在乎对方的人,怎么可能不敢注视那个人的眼睛。
那个夜幕倾落的花园里,她吻了牧汉霄,她的丈夫。
这本是理所应当,但他们都知道这不同寻常。
那天牧汉霄也是这么看着她,一双眼眸像深不见底没有波澜的潭水,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,直到他转头看到了牧羽。
而她也转头就看到了兰末。
那个可爱的、纯真的小孩,那天却露出极度绝望痛苦的表情,就像那个时候她对她说自己要走了,她们的关系从此到此为止。
她还记得那天兰末哭得眼泪止不住,几乎跪在地上乞求地拉住她的手,问她为什么要走,为什么不能带上自己。
而她只是回答:我不需要你了。
她本来就不爱这个小孩。
柳姝嫣数次告诉自己。
只是两个同样寂寞的人抱在一起取暖,在异国的土地上用亲密关系填补心中的空虚,而这一切都必须有时限,因为放纵欲望的代价是可怕的。
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,所以她离开了兰末。
爱当然是有,但不值一提。
在庞大的家族重担和利益纠缠面前,一段轻飘飘软绵绵的爱情既不能做构筑她人生的钢筋水泥,也不能做抵挡洪水猛兽的盾,她别无选择。
牧汉霄与自己也是类似的。
他也在徘徊和动摇,远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坚不可摧,否则他不会接受那个吻。
“抱歉,这不在我的职责范围内。”
柳姝嫣怔愣了一瞬。
牧汉霄看着她,空气中潮湿的水汽随夜风涌动,拂得人皮肤冰凉。
柳姝嫣不迟钝,看出牧汉霄那神情是在告诉她,他们之间有一道界线,这界线是牧汉霄一手划定,所以不可跨越,深入鸿沟。
牧汉霄离开了柳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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