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震海看她没那么激动,就把秦勇的事情说了一下,“现在情况不明。
我想进京看一看,是不是还能挽回。”
瑾娘想了想,“你去京城我不拦着,不过不管怎样,不能影响到沛宁。
这份婚事还要再斟酌。”
捏着杨震海的手,瑾娘心里有气,既然秦勇有这样的预感,还拉上他们家,这算怎么回事,又想到杨震海为了他们兄弟感情,定下这门婚事,给沛宁弄下这样的麻烦事。
杨震海知道她的心情,这事确实是他不对,没有跟瑾娘商量就定下婚事,现在弄到这样境地,他有些愧对瑾娘。
瑾娘也不让他说什么道歉的话,“你也是了解圣上的,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不能做,比我清楚,我只希望你做之前,想想我想想家。
我们可都指望着你呢。”
杨震海听了心里更加愧疚,“我心里有数,你别担心。”
“这次过去带上沛宁,他处理事情有条理,让他跟着,也能帮你出出主意。”
“恩,你在家好好的,不准乱想,我会尽快回来。”
第76章
“你说你傻不傻,立储之事是你能掺和的吗?”
杨震海看着对面穿着囚服的兄弟,忍不住感叹。
秦勇苦笑一下,喝下杯中的酒,“事已至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,唯一只担心我那闺女——”
“不知圣上如何决断,最坏不过被卖为奴,我会想办法,总能救她一救。”
杨震海明白,秦勇只为当初郑家对他的恩情也会报答,他自己能把生死置之度外,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他的独女,不管为了什么他总是要救上一救。
秦勇双手一供,只说“兄弟我不说什么报答的话,如有来生,希望你我还是兄弟。”
说完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。
杨震海跟秦勇在牢中喝的酩酊大醉,回到大儿子家中,沛宁端来醒酒汤。
捏着碗喝干,神情有些倦怠的斜躺在榻上,“你怎么想?”
沛宁舀着热巾的手顿了顿,之后拧了拧“儿子知道秦叔的事已经无法挽回,可儿子既然与人定亲,只要她还活着,儿子就会认下这门亲事。”
“不管她如何获罪。”
杨震海眯着眼睛看了他一眼。
沛宁眼神略微迷茫一下,很快清明坚定,“不管她如何获罪。”
嘴角上挑一下,接过热巾擦了擦脸“你下去吧,好好休息。
明天还有事情呢。”
“是,爹也好好歇着。”
沛宁说着退出屋子,关上房门,看着外面的明月,快要到十五了,天上的月更加明亮。
秦叔的女儿叫秦月娥,他是见过的,那年他十二岁,跟爹娘去雁城,他娘带着弟弟妹妹去了姥爷家,他因为想看看姨母家酒楼经营,就晚些去,正巧碰到父亲跟秦叔一起喝酒,也是那次碰到秦月娥,她性子很安静,或许因为母亲刚刚去世,看着有些清冷,不过他永远不会忘记那双眼睛,水润明亮,如同会说话一样,对着这样的眼睛让他有一种十分想倾诉的念头。
现在他已经不太记得她的外貌,但是那双眼眸却深深的映在心田。
前天他跟着父亲去秦叔府上,虽然秦叔获罪,但是没有最后定夺,秦府虽然落魄却还有个栖息地。
在哪里他子再次见到她,虽然隔着帘子,可他感觉到那目光,同样清冷,甚至染上一丝悲伤,看着这样的目光,沛宁知道自己放不下了。
如同去年得到自己定亲心中突然涌现的那份喜悦,现在心里涌现的却是保护这个人,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,那深深的责任,或许从十二岁一见面他们就注定了牵绊不断。
他不明白自己这感情是什么,是不是跟父母一样的爱情,他也不知道面对这样清冷的人是不是有一天能温暖她的心,获得同样的感情,一切都不重要了,他现在心中只有一个念想,不放手,无论怎样都不放手。
那天晚上杨震海听到沛宁的话,他知道儿子做出什么样的选择,沛宁是几个孩子中最聪明的,他的聪明在于对世事的看透,他不像沛禹,能专研下来。
他看着没有长情,做什么事情都是兴趣,学会就扔,实际上只是太过容易,让他没有了兴致。
他很喜欢琢磨人性,因为人性是最难捉摸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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