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枳实得意地说:“周竟做饭好吃吧。”
安媞用舌头找齿缝里卡着的辣椒皮,“一般般。”
“哼,骗人,你吃了好多菜。”
“那是因为我饿。”
饿太久了,吃什么都香,绝不是因为他手艺好。
周竟收拾碗筷,刚开口说了个“你”
字,就被打断。
“知道了,自己洗碗。”
安媞阴阳怪气,“没让我做饭我就千恩万谢了。”
“为了生命健康着想,暂时不会。”
“什么意思?瞧不起谁?”
周竟不予理会,转身往屋内走。
安媞跟过去,“你不会成天就使唤我干农活、家务活吧,不教我一点有价值的东西?”
“什么叫‘有价值’?”
她信手拈来:“建设美丽中国,造福人民百姓,譬如,推动科学研究,实现技术飞跃;加强文化……”
周竟从鼻腔里轻笑出一声,“这么有觉悟,怎么不去考公务员?”
嗐,安媞就是语言上的巨人,行动上的矮子。
“说谁都会,你先把这些最简单的做好。”
周竟拧开水龙头,动作麻利地刷净碗,放上架子沥干水。
安媞问:“你怎么跟我爸认识的?你俩差那么多。”
不管是年龄,还是身份,都像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人。
怪就怪在,不但认识,安正廷居然还如此信任他,直接把她送来玉屏县了,到现在连一个电话也没打来。
周竟只用两个字就概括了来龙去脉:“偶然。”
安媞早该知道的,这人无趣极了。
她撇开眼,目光透过窗户玻璃,看向屋外的绿茵竹林。
午后起了微风,纤细的竹枝微微晃动着,传来沙沙声,地上的光斑随之闪烁,风便如同有了具体的形状。
莫名有一种,惬意、闲适的感觉。
这时,周枳实跑过来,“周竟,我能玩手机吗?”
“半个小时。”
“好!”
安媞洗完碗,听到一阵叮叮当当的动静,走到后院一看,男人袖子撸到肩上,露出结实的肱二头肌,皮肤上遍布汗水,亮得反光。
周竟蹲着,往木头里砸钉子。
他力气很大,锤锤落得重,她总害怕他砸得手指血肉模糊,但他一下不停,很快砸完了一排。
“这是什么?”
“围栏,要围一块地养鸡。”
周竟试了试结实度,将木桩砸入泥地,又拉起网,最后将几只上午买的鸡仔放进去。
等他做完这一切,汗浸湿他胸前、后背,晕出一片深色。
鬓角也有,顺着下颌滴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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