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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手指略略一挪,捏上他的脸颊,发现烫得不太寻常,仔细一看,他的双耳已经红成烂熟的樱桃。
她收回作乱的手,临了还刮了下他的耳廓,苏融抬起头,道:“摸够了?”
“还成,怎么,你不是要拿礼法压我罢?”
“区区礼法,也能压得住你?”
他摇了摇头,道:“我只是想说,你私下里摸一摸我也便罢了,莫要摸到罗松徐子京脸上,届时人家一句不知检点,你便只能吃了这场暗亏。”
“知道了,我又不是傻子。
今日商议大事,我便没有知会他们两个。”
“知道便好,至于山洞之事,你去时千万小心。
按斥候所言,戎狄经营那山洞两年之久,十之八九会设下陷坑濠堑,埋下铁蒺藜、苦竹签,甚或伏一队人马,专杀擅闯之人。”
祝逢春摸出一张白绢,笑道:“这便是你多虑了,我既已知道山洞之事,自然会事先探查,加上有斥候帮忙,洞口方圆十丈,长了哪些树我都一清二楚,何况几个小小陷坑。”
“既是如此,你按心中所想去做便是,只是有一点,若真进了戎狄大营,稍微闹一闹便好,凡事以自身安危为先,切不可贪功恋战。”
得她点头,苏融取出一个香囊给她,前日她上山杀虎,虽未损伤分毫,到底过于惊险,怕她再遇到什么,他费了一番功夫,制了这个香囊出来,虽不能防范豺狼虎豹,却也能驱散毒瘴蛇虫。
山洞之事,前世她没有在信里提起,想是未曾做过,今生横生枝节,也不知是福是祸,若是福运,可否保她一生顺t遂;若是祸患,他祭了这条性命。
可否换她平安归来。
送她离开后,苏融从架上取下一卷金刚经,摒去那些杂念,悉心抄诵起来。
前世她往疆场,他备科试,两人相隔千里,只能偶通书信。
东风不喜写信,即便写了,也只是寥寥几页,为这寥寥几页,他一有闲暇便为她写信,不想她时,三五日写一封;想她时,一日写三五封。
几个月下来,积攒的信已有一尺之高,怕她不耐烦看,只敢捡一两封文辞精炼的送去。
七月里,听闻战事吃紧,他到寺庙上了一副最贵的香,出门时,看见一个沙弥诵读金刚经,一边读一边打哈欠,刚好读到最后一节,道:“一切有为法,如梦幻泡影。
如露亦如电,应作如是观[1]。”
彼时他不以为意,只当凑巧听见,直至走到东风坟前,烧掉积了半年的二百多封信,他才恍然发觉,沙弥那句经文,分明是一句谶语。
东风少年英才,正应着有为二字,因此受人爱慕,因此遭人忌恨,加之储君未立局势混乱,外敌侵扰国境难安,东风身为祝殿帅之孙,年少而有为,位高而心慈,这等秀林之木,向来首当其冲。
思及此处,苏融略一顿笔,竟在纸上留下一团墨迹,只得另取新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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