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杏花嚼着鸡蛋,眼睛湿润了。
这还是女儿第一次关心她,感觉心里酸酸的,胀胀的。
“天杀的!
我的鸡蛋!”
闻着味儿来的池老太,颠着小脚冲进厨房。
只看到空了的斗柜和一海碗黄澄澄的鸡蛋,气得胸膛上下起伏。
她把柜子拍得啪啪响,“冤孽你要作死啊,谁让你动我的鸡蛋?!”
林杏花咕咚一声把炒蛋咽下去,鼓足勇气开口,“娘,是、是大嫂让皎皎炒鸡蛋的。”
说完,她也觉得心虚,这不年不节的,家里怎么会让炒鸡蛋呢?
被扣帽子的赵娟笑不出来了,“别冤枉人啊,我只让皎皎丫头煮玉米糊,炖豆角。”
“大伯母,不是你说我今天定亲,要吃点好的吗?”
池皎皎嘴角向下撇,表情无辜,“斗柜是你打开的,鸡蛋也是你拿给我的,怎么现在不承认了呢?”
池老太喷火的三角眼瞪向赵娟。
后者苍白辩解,“娘,我真没有,你别听她胡说!”
池皎皎叹了口气,很是无奈,“阿奶,这斗柜上了锁,钥匙在大伯母手里管着,她不开锁,我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拿不到鸡蛋啊!”
是啊,锁又没坏,不是钥匙开的,还是鬼开的不成?
老大媳妇心眼多,一定是她馋了,撺掇贱丫头霍霍她的鸡蛋!
人一旦生了疑心,别人再怎么解释都没有用。
池老太气得鼻息粗重,狠狠拧了一把赵娟,把斗柜钥匙收了回来。
想拧池皎皎没拧到,她早舀了两大碗玉米糊,又拨了满满的豆角炒蛋,拉着林杏花回西屋吃饭去了。
锅里和菜碗空了大半,池老太心疼的在滴血,指着母女俩的背影怒骂。
“饿死鬼投胎,吃了这顿没下顿的东西!”
西屋——
林杏花捧着碗坐立不安,“皎皎,你阿奶生气了,咱们还是把饭还回去吧?”
池皎皎夹了菜细嚼慢咽,语气很淡,“你今天把饭还回去,从此以后就别认我这个女儿。”
她愿意拉包子娘一把,但前提是不拖后腿。
话说到这个份上,包子娘要是还选择妥协低头,她会考虑放弃她。
林杏花低声下气这么多年,很会看人脸色。
她讷讷坐下,捧着碗开始刨饭。
玉米糊香甜,豆角咸香,吃进肚子里,连带着心口都热乎了。
有多久没吃过这样好吃的饭菜了,五年?十年?还是从女儿出生起?
久的都快记不清了……
“皎皎,你今天受委屈了,多吃点。”
林杏花把鸡蛋全部夹进池皎皎碗里,又拨了一大半玉米糊给她,脸上挂着讨好的笑。
“都给我了,你吃什么?”
林杏花从兜里掏出一个黑乎乎的野菜窝头,“娘不饿,吃个窝头,再喝点玉米糊就成。”
池皎皎看着她蜡黄枯瘦的脸,心里很不是滋味。
包子娘午饭就两个野菜窝头,她怕原主吃不饱,就每天省下一个带回来,自己只吃一个窝头,然后在地里从早干到晚,怎么会不饿?
她明明就很疼爱女儿,又为什么不愿意为了女儿离婚,逃脱池家这个火坑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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