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李秀才就是好酒。
听说他呀!
当初就是因为酒才没考上举人老爷。”
胡家大娘带着惋惜道:“可怜他一家几口,巴巴的凑了银钱给他上京,却是那样子。”
“不管怎么,李秀才也算是……那个……大兄说的满腹经纶……”
胡香珊借着长兄故意装着半懂半不懂的模样,道:“总归讨好了他总没错。”
“你可别瞎捣鼓。
养鸡费谷子好歹还能有鸡蛋,不成的话杀了吃也行,可酿酒那事可是手艺……粮食得来不容易,可不能给就这样糟蹋了。”
胡家大娘道:“改明儿个挑个日子,你随阿娘上镇子去打些酒来不就行了。”
胡香珊想要再说,可到底认识到情势如此,她一个做了十几年小傻冒的姑娘,能无意中指着后山坡说什么鸡生蛋的事,私下里暗示加鼓动的让家里养了许多只鸡倒也罢了,如今再说出酿酒这回事也已经很不错了,如果突然说她会酿酒了,可不得被人当妖怪啊!
乖乖闭口是上上之策。
又过了些时日,张二牛皮厚肉糙的皮实,倒是养好了大半身子骨,整个人生龙活虎的就差能上房揭瓦了。
张家大娘子看着他在家里不时走动,左摸右敲的,恨不得直接开口将他赶出去。
可到底是担心他在外头胡混,便又忍下了。
张二牛在屋子里晃悠了几日,实在是熬不住了,冲到院子里正在浆洗衣衫的张家大娘子道:“娘,我们这就去胡家去谢谢婶子!
?”
张家大娘其实一直留意着这个小儿子的动静,每每弄出个什么大声响,她都暗自里提着心呢!
待到儿子冲出院子风风火火的来这么一句,张家大娘心中的石头反而落了地,不过接着就是疑惑不解,道:“你这几天烦躁就为了这?”
“哪儿?”
张二牛有些不自在,左右闪躲道:“我这不是关家里闷得发慌想要出去走走!
?”
张家大娘还是满腹狐疑,可到底想着小儿子野惯了,便也就不再多想。
―――
张家往胡家道谢,胡家之后又送了些药草过来,几次下来,张二牛身子康健之后,便开始自个儿往胡家跑。
而每次他到胡家,胡家大娘都待他十分热情,时不时的拿些煮玉米、烤蚕豆给他吃,他一身黝黑的傍子肉,脸上黑里透红的也就一赖便是大半天。
胡香珊实在看不下去了,乘着胡家大娘到外院里干活,她将手上的活直接甩在了张二牛身上道:“你知不知道,光吃不干活等同于每天里只晓得造粪的废物?”
“什么?你说谁废物呢?”
张二牛一边偷看胡香珊、一边小口的咬着玉米,听到她这么一句不善的话,当即脸涨的更红了,立马站了起来,将玉米一把扔到桌子上道:“上次那样揍人,我还寻你算帐呢!
你信不信,我告诉婶子,你吃不了兜着走?”
“切!”
胡香珊笃定他根本不会提,提了丢大人的是张二牛自己,再说了,她是真心烦张二牛这样老是缠着她们家,于是她毫不犹豫的再次鄙视他道:“你有那闲功夫,怎么不帮着家里干活?你家里供着你们跟着秀才念书,也没见你多上心。
十几好几的少年人,成天里不事劳作,只晓得荒废时光,还好意思在这儿威胁人,也不觉得丢人的慌。”
张二牛气得个半死,按着他以往的脾性,直接一巴掌便要呼上去,可见着胡香珊,他真是中了邪了……他不打女的、他不打女的……于是,他只能复又拿起方才丢到桌上、那啃了一半的玉米撒气,这么一使劲,那玉米便被折断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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