茶味清香,是从岭南新送的贡茶,赵正德不喜喝茶,就四下散给宫里的众人。
岭南盛产丝绸茶叶,此茶名为红女,相传是用品貌端庄的处女清晨用舌尖采摘下来的,极为珍贵,味道虽然说不上会较普通茶叶好到哪里去,但是好就好在品茶时的那种感觉。
以燕洵的身份,自然是无福享用贡品的,但无人知道的是,目前岭南茶庄大户的幕后掌舵者,就是这位幽居深宫的燕北世子。
这,就连岭南的土皇帝沐家,也是不知道的。
燕洵端着茶,回到书案前,幽香的清茶似乎让他的情绪又回归到宁静之中。
燕洵眼睛微微眯着,面色淡然,步履沉着,可是就在他坐下去的那一刻,手掌突然一倾,杯里的水就倾泻下去。
噗的一声,茶水全部洒在包袱上,迅速地渗透。
男人面色平静,静静地看着茶水一点一点地蔓延下去,毫无惊慌之色。
许久,突然自言自语道:“被我弄湿了,理应打开处理一下。”
深夜时分,楚乔才回来,听了阿精的话,来到燕洵的帐篷里,开口说道:“燕洵,你找我?”
“哦。”
燕洵放下书卷,站起身来,一身月白色的袍子在灯火的映照下泛着柔和的光辉,“你回来了,外面冷吧。”
“还行,”
楚乔走到火盆边,拿下狐皮暖手抄,在炭火前烤着火,仰起头来,“你有什么事?”
“也没什么,刚刚于禾田过来,话里话外都在试探我昨日的去向。”
楚乔冷冷一笑,“他们现在是热锅上的蚂蚁,于禾田多年戍北,从一个小小的参将干起,赵彻被发配边城这几年和他也算有些交情。
若不是赵彻得道,他怎会跟着鸡犬升天?如今赵彻有难,他自然想帮衬着些。
不过我估计不会是赵彻指使他来的,赵彻为人倨傲,不屑于干这种事。”
燕洵点了点头,“他当年在北疆的时候,和我父亲兄长也算有些来往。”
“于禾田小人一个,当年向京献地形图,出卖燕北,如今又来望风偷角,你若是不想理会他,就交给我处理吧。”
“嗯,我也不想再见到他。”
灯火闪烁,楚乔挪了挪脚,靠近火盆,说道:“那好办,只要找个合适的方式,让赵彻知道于禾田今晚来过我们大营。
以他倨傲多疑的个性,必定心怀戒备,才不会去理会于禾田所来到底所为何事。
这种事,还是不要我们亲自出手。”
“嗯,”
燕洵点了点头,“你去布置吧。”
“对了,燕洵,你找我就这件事吗?”
“不是,”
燕洵站起身来,走到后帐台前,取出一只白玉石匣,说道,“文亭昨日送来一件衣裳,想必是着急拿错了,竟是女款,给你吧。”
楚乔接了过来,皱眉说道:“季文亭整日向你送礼,这次怎么会这么大意?”
她打开一看,不由得眼前一亮,只见端端正正摆放在匣子里的,赫然是一件白色的狐皮大裘,不是整块的皮子,而是全部以貂尾续接,毛色光洁,没有一丝杂色,通体柔滑,好似上好的绸缎,袖口缀着白翎雪雕的胸腹绒毛,襟口光华夺目,皆为璀璨的黑海东珠,一看就是上等的极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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