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是叫她乍接触,辛苦之下心生抵触那就得不偿失了。
再三思虑后,他决定先培养阿瑶的兴趣。
其实凡事有利也有弊,抽丝剥茧虽然做起来枯燥,但做熟了顺溜起来却是行云流水。
一根根蚕丝从蚕茧中被抽出来,其中的顺滑感让旁观者无不心生畅快。
知晓这点,他命胡贵连夜找出最熟练的下人,集中调到城南铺子。
等阿瑶去看时,就见百十号下人利落地抽丝,那顺溜的感觉,总不至于让她心生厌恶。
就这样先把兴趣调动起来,等日后再接触更难的事,也就不会觉得难以上手。
他是这样想的,也这样吩咐人做了。
可万事俱备,他的一片苦心却被那半道截胡的狼崽子全都给毁了。
不仅如此,他还公然带着阿瑶共乘一骑、招摇过市,连他这当爹的都没带那般亲昵地带女儿骑过马。
这能忍?
最不能忍的是,他家傻闺女还帮那狼崽子说话,这简直是在剜为人父的心!
悲愤之下一声声自胸腔涌出,直到他听到阿瑶的声音。
“阿爹!”
阿瑶不悦地看了他一眼。
“乖阿瑶,不怪爹多想,这世上最难猜的就是人心。
知人知面不知心,对认识不久的人一定要多加提防。”
阿瑶无奈地翻个白眼,“知道啦,那阿爹,刚才我再问你,极品生丝不够丝绸交不上去,皇家会不会怪罪?”
“延误皇家之事,哪怕是再微小的事,也有可能招来灭顶之灾。
不过我们胡家绸缎向来保质保量,不会出现这种可能,阿瑶问这个干嘛?”
心中某个念头越发强烈,阿瑶撅嘴:“阿爹只注意到景哥哥带女儿出城,后面那些话您完全没有听。”
胡九龄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,“这不是见你那般自然,坦诚的好像什么事都没有一样,阿爹脑子嗡一下,完全没心思去听后面的了。
我好像隐约听到宋钦文,难道出了什么事?”
“恩,昨日沈墨慈受了伤,她借此叫宋钦文出来。
两人在我胡家先祖种下的桑树林中做那等……总之是伤风败俗之事后,然后沈墨慈说她求了平王,让宋钦文去临州参加科考。”
“伤风败俗之事?”
胡九龄大惊,“那臭小子怎能让你看到。”
“没有,”
阿瑶耳根微红,下午将两人打得抱头鼠窜、又揭穿沈墨慈阴谋后,少年带她出来。
去时绕好久的路,出来只需要很短一段距离,察觉到不对,当时她就问过他,而少年的回答却让她红了脸。
“刚才他们做得事,看了会长针眼。”
微微挠下耳朵,博古架前阿瑶解释道:“景哥哥武艺高强,远远地听到两人在做伤风败俗之事,带着我在桑树林中饶了一圈。
等我们过去的时候,两人正好开始说事。
所以女儿刚才就说,阿爹不该怀疑景哥哥,他明明是在帮我们。
而且话说回来,女儿下午虽然没去成城南铺子,但大体看过了胡家的千亩桑林,也没白白浪费时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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