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有一种可能,”
于白青打断了他说到一半的话,“他在眼瞎之前可能去过你家很多次,对你们家的构造非常熟悉,所以即使眼睛看不见,仍然可以在房间里行走如常。”
听完于白青的分析,应晚的后背下意识地僵了一瞬。
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,他用两只手抓稳面前人的肩,缓缓坐直身体,与近在咫尺的男人四目相对。
“哥,”
应晚的眸中渐渐浮现出颤抖的碎光,溢出的恐惧不似有假,“你刚才说凶手对我家非常熟悉,让我想起了另外一件很重要的事,和于叔叔有关。”
听到应晚的话,于白青的神情也变得冷肃起来:“……你说于成周?”
“嗯,”
应晚抿了抿唇角,“我之前和你提起过,父母被杀害后,我被凶手派人送去了儿童福利院,后来又被老斯皮尔从福利院带走,关进了SPEAR的白屋。”
他心里清楚,最好不要在于白青面前拼命揭从前的伤疤,于是将自己在白屋里经历的实验三两句简单带了过去:“在实验室里,那帮研究人员一直想从我嘴里套出一条线索。
他们想知道,在我父母被杀害的前一夜,大约晚上八点左右,谁在我们家和我父亲见了面,他们那天晚上都聊了些什么。”
于白青沉然开口:“你没告诉他们?”
应晚缓缓摇头:“一开始不是不说,是我真的不知道。
那天晚上父亲刚回家,就让家里的管家把我关进卧室里去了,我只在楼梯口匆匆看了一眼,都没有看清那个人长什么样。”
“后来,为了从我嘴里套话,他们找医生来给我进行了好几次深度催眠。”
眼睫微微颤了颤,他迎上于白青深沉的视线,“我虽然最后还是没告诉他们,但其实已经想起来,那天晚上来我们家的人是谁了。”
把话说到这里,他将身体往前倾,慢慢凑到于白青的耳边,用非常细微的声音说出了一个人的名字。
话音刚落,他就发现于白青的整个脸色都变得有些不太好看起来。
“……”
过了很久,像是终于平复了内心纷乱的思绪,于白青哑着嗓子开了口,“不可能。”
“最早想起来的时候,我也觉得是我自己记错了,”
应晚说,“可是哥,你知道吗?你遗传了于叔叔五官的所有优点,尤其是他的鼻梁,还有眉心的那颗棕色小痣。”
听他这样说,于白青再次重复了一遍他刚才的话,语气里听不出有什么异样:“你是说,在大使夫妇被杀害的前一晚,你在日内瓦的大使宅邸里见到了上门拜访的于成周?”
应晚点点头,直视着于白青的目光不避不退:“是。”
“可是小晚,”
于白青淡淡出声,“有一件事,你和我都再清楚不过。”
“早在大使夫妇遇害的一年前,我父母已经死在了一场意外里。”
垂下眼望着怀中的身影,他一字一顿道,“按你的意思,时隔一年,我爸死而复生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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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幕散尽,太阳从地平线的尽头缓缓升起,又是新的一天。
接下来的一路,商队再也没有受到任何恶劣天气影响,平安抵达了旅程的终点,进入了运河区的海运关卡。
IFOR的几艘小型执勤艇早就接到通知,在海关口岸等着于白青的归来了。
终于等到自家老大毫发无伤地离开了“黑庭”
的管辖区,一帮部队里的糙汉子们完全掩盖不住内心的喜悦,即使一本正经地在岸边列队站好,眼神里都在闪烁着星亮的光芒。
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原因,那名原本要被押送前往萨瓦尔处决的死刑犯,居然也被长官就这么给带了回来。
不仅如此,死囚还乔装打扮成了萨瓦尔当地女性的模样,一眼望过去,以为长官出一趟远门,还顺便带了个媳妇回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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