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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母指着李瘸子的脚,结结巴巴道“儿、儿、儿子,你你你不瘸了?!”
乔装打扮的棠越岳三姐二人去李家馄饨店吃了一顿馄饨,回来之后,岳三姐一直沉默着,闷闷不乐。
棠越问她原因,岳三姐沉默良久,看着棠越,迷惘问道“明明大姐幸福了,可为什么我更难过了?”
有山神之女的名头压身,有福缘续命的外衣作保,李家人不会也不敢再薄待岳大姐。
岳大姐自此衣食无忧,不必挨打,不必受骂,不必再受人欺凌,可为什么她心里却像压了一块巨石般沉甸甸的?
“因为荒谬啊。”
棠越漫不经心说道。
“荒谬?为什么?”
“你大姐从前三从四德,逆来顺受、以夫为天,把自己低进尘埃去讨好丈夫,对丈夫百依百顺,但却换不来公平待遇,李瘸子对她想打就打,想骂就骂,高兴了丢一根没肉的骨头自觉大方,不高兴了拿她当沙包打毫无愧疚之意,旁人见此习以为常,你大姐更觉理所当然,视李瘸子为绝世难求的好丈夫。”
而在这个世界上,李瘸子确实称得上是一个十分难得的好丈夫——李瘸子勤劳孝顺肯干,不喝不嫖不赌,不嫌弃岳大姐有个烂赌的酒鬼父亲,岳大姐数年无所出也从没有过休妻的念头,在绝大多数的人看来,李瘸子对岳大姐其实已经非常不错了,岳大姐能嫁给他,是烧高香烧来的福气。
至于打媳妇——打媳妇算毛病吗?哪个男人不打媳妇?不打媳妇都会被笑是耙耳朵!
世情如此,怨不得李瘸子。
“如今我假扮白道人装模作样地说两句,李瘸子立马跪舔,恨不得建个神龛将你大姐当成菩萨,早晚三炷香供起来。
岳大姐还是那个岳大姐,可是别人对她的态度全然相反——朝夕相处真诚相待,比不过旁人三言两句一场骗局,你说荒谬不荒谬?”
简单来说,这个世界病了。
“……这是不对的。”
岳三姐呢喃道。
“更悲哀的是,这个世界,遍地都是岳大姐。”
就跟野草一样。
解决了岳大姐的事情,当天夜里,岳三姐的房门吱呀一声打开,一身黑衣的岳三姐攥紧袖中匕,毅然决然地走出房门,行于黑夜之中。
“喂。”
寂静的夜里忽然有一道女声响起,岳三姐蓦地吓出一身冷汗,急转头一看,就看见棠越正懒洋洋地躺在树枝上看星星。
“你还是跟当年一样没变啊。”
棠越瞥了岳三姐一眼,还是一样的——
愚不可及。
总是那么的不计后果,明知道做了以后会死,还傻傻地去做。
让一个人消失的方法有那么多,偏偏要选择自己动手,真当衙门捕快都是吃素的?为了一个人渣赔上自己的性命,玉石俱焚,未免也太看得起那人渣了吧。
棠越轻轻一挥手,一道金光如闪电划过,岳三姐眼前一花,手臂一凉,一条金色小蛇正缠在她手腕上,蛇身上赤红色花纹在星光之下,犹如血液潺潺流动。
“小金借你,好好照顾它。”
岳三姐目光莫测地盯着棠越,指甲深深刺入掌心之中,“你……你知道我想做什么?你不觉得我离经叛道?”
“离哪门子经?叛哪门子道?自己活着开心就好,哪管得了那么多?”
棠越说着,打了个哈欠,今天离开馄饨店时,她已经察觉到了岳三姐眸中的狠辣与决绝之意。
若不是为了堵岳三姐,防止她做傻事把自己赔进去,这时辰棠越早躺在香香软软的床上睡觉了。
“不管你做什么决定,早去早回,明天还要赶路。”
说罢,棠越轻轻巧巧从树上跳下来,与岳三姐擦肩而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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