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尘侧耳细听,只觉得声音婉转,情意绵绵。
一段念白之後,乞丐抬头,风情万种地瞟了陈尘一眼,陈尘见这乞丐蓬头垢面,眼睛却有神得很,被这样含情地一瞟,不禁机灵灵地打了个冷颤,正想走开,就听到乞丐拉起了京胡,开唱:
“奴把袈裟扯破,
埋了藏经,弃了木鱼,丢了铙钹。
学不得罗刹女去降魔,
学不得南海水月观音座。
夜深沈,独自卧,起来时,独自坐。
有谁人,孤凄似我?
似这等,削发缘何?
恨只恨,说谎的僧和俗,
哪里有天下园林树木佛?
哪里有枝枝叶叶光明佛?
哪里有江湖两岸流沙佛?
哪里有八千四万弥陀佛?
从今去把锺鼓楼佛殿远离却,
下山去寻一个少哥哥,
凭他打我,骂我,说我,笑我,
一心不愿成佛,不念弥陀般若波罗!”
陈尘听著听著,通道里的过堂风一劲儿地吹,声音在通道里回响,陈尘只觉得这曲儿有情有意,让人煞是欢喜。
不禁眯了眼睛,荒腔走板地跟著哼哼起来。
“从今去把锺鼓楼佛殿远离却,下山去寻一个少哥哥,凭他打我,骂我,说我,笑我,一心不愿成佛,不念弥陀般若波罗!”
正自陶醉著,却见这乞丐站起身来,拍拍他的肩,用念白的腔调,软软粘粘地说道:“少哥哥~,吃酒去?”
陈尘借著酒意,满腹心事,本有些迷在这曲中,此时一回头看到这乞丐足有一米九,膀大腰圆,比自己还高半个头,神色自然中还带些倨傲,除了有些脏,哪有半分乞丐样,此时这大汉拿捏著嗓子叫自己少哥哥,陈尘被眼前的诡异景象震住,登时酒醒了十分,连忙摆手道:“不必不必,我才喝了出来,不打扰你唱戏了。”
转身要走。
乞丐见陈尘慌张至此,不禁仰天哈哈大笑,声音震得整个地下通道好象都在晃,陈尘站直了看著他笑,一时无语,只见他笑完,抓住陈尘的胳膊,恢复原声,倒是开朗干净,道:“兄弟,别怕。
看你也爱戏,得遇知音,我一时兴起,想请你喝酒,别不赏光啊。”
陈尘平生也没见过这等人,说话倒象是现代的古装剧,一会儿文一会儿白,性格又豪爽得很,不禁觉得稀奇,摇摇头把几日来心中的烦闷抛开,也开心地说道:“走,兄弟,我们喝酒去。”
二人收拾停当,又来到了凭栏意,坐在了靠窗的位置,喝啤酒。
乞丐毫不在意自己的形象逼人,表情行事,无一处不自然,陈尘眼看著,不禁暗羡他的洒脱,也把自己平日里兢己服礼的一套抛开,学著他,大声谈笑,大口喝酒,快活得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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