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辟尘撑着太阳穴,酒精也开始上头,瞅着老头儿的醉态,他勾起嘴角:“老哥哥,你说漏嘴了。”
这些久远的记忆一旦出现在识海,无论相隔多远,都会透过那只钉入眉心的眼睛,让远在长平的贞白瞧得一清二楚。
好几次,甚至越来越频繁,无论白日黑夜,她都会时常因此受到影响,无意看见杨辟尘的记忆,哪怕她现在并不想,再看见这个人,却还是要被迫的去面对。
为什么没干脆杀了他?
难道,就这么算了吗?
她本心如冰坚,却抵不住那人说一句我疼。
两个字突如其来,像刀一样杀在她的软肋上。
然后,手一软。
“贞白。”
一早回头,看见她握沉木剑的手在抖,警惕起来:“城里很危险吗?”
贞白思绪回拢,蹙起眉,将手背于身后,目视被黑气萦绕住的整个城镇,沉声道:“阴煞气很重,已经蔓延百里了。”
明明青天白日,却阴云压顶,一早盯着城门城墙,全是血淋淋的一片鬼画符,上头插着各式各样的驱邪旗帜,贴满了黄符,各派混杂,把城门糊得乱七八糟。
随着阴风阵阵,猎猎作响。
一早有些犹豫:“咱们还进去吗?”
贞白已经走到城门口,指腹蹭了一点青砖上的黑褐色血迹:“应该是鸡血,黑狗血,还有朱砂。”
“嚯,还挺齐全。”
一早轻轻推开城门,发出咯吱咯吱沉闷的重响:“居然没扣锁。”
“锁了也无济于事。”
贞白往里走:“邪煞无孔不入,哪怕铜墙铁壁都无法阻挡。”
整个城镇阴气森森,街道两旁空空如也,一个人影都没有,相比之前,贞白初来时的繁华热闹,现在家家户户都闭门闭窗,而门窗上贴着各式凶神恶煞的门神、黄符,连丧葬时用来随葬的纸人都林立两旁。
地上泼洒着斑驳血迹,不知是人血还是用来驱邪的鸡血。
“这些人呢?”
一早疑惑:“都逃走了吗?还是已经遇害了?”
倏地,一道黑影从深巷里闪过。
贞白和一早齐齐侧头,却什么都没看见。
一早:“刚才是什么东西?”
贞白摇首。
阴风吹起,挂在屋檐下的法铃随之晃动,此起彼伏,叮叮当当的乱响。
法铃镇邪,贞白问一早:“受得住吗?”
“还好吧。”
一早拍拍胸脯:“就是有点儿心慌。”
即便她并没有心跳,但差不多就表达个意思。
“进去看看。”
一早点头,跟着向里走。
满城黑气萦绕,阴云覆盖,能见度较低,街巷的十字路口牵了无数根红丝,每个红丝结头处系着一排五帝钱,这是个专门给邪灵设置的路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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