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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萤知道方景遒是在安慰她,可方景遒越是安慰,她就越觉得委屈。
“工作哪有说不干就不干的。”
时萤忽地低下头,声音发闷。
方景遒皱眉:“现在的上司难缠?”
沉默良久,时萤长舒口气,小幅度摇了摇头:“其实没有。”
站在陆斐也的立场,他没做错什么,也足够理智。
如果换成梁榆和陈儒,他大概也会如此,公事公办,她迁怒的情绪毫无道理可言。
可是不知道为什么,想到男人让她离开时漆黑平淡的眼神,时萤还是感到莫名的失落。
像是有一把棉团严密堵在胸口,上不来,又下不去。
……
一连多日没什么胃口,在家待到第四天,时萤浑身乏力。
太阳落山后,她换了衣服下楼,走去小区门口的全家,买了根热腾腾的煮玉米,又点了份关东煮。
这几天,她连下楼扔垃圾都特意避开了上下班时间,像是在躲避什么。
午间时刚下过一场雨,鸦青色天空下透出凉意,薄云几片掩住了落日。
时萤拎着玉米和关东煮往回走,在小区花园边碰到了个问路的老人,柔声帮对方指了七号楼的方向。
对方谢着走开后,一阵凉风迎面刮过来,时萤不禁拢了拢白色卫衣的领口,快步朝家走去。
花园边到处都是下楼遛狗的住户,路过草坪,有只边牧突然跑到时萤脚边嗅了嗅,迫使她停住脚步。
牵引绳另一端的主人不好意思地朝时萤笑笑,很快将边牧牵开。
一人一狗走远后,时萤抬起头继续往前走,眼神却牢牢顿住。
不远处,男人穿着深色冲锋衣,单手闲散插在兜里,另一只手牵着绳,慢悠悠走在楼层前的花园小道上。
别具一格的是,花园里的人都在遛狗,他却在遛猫,还是只黑猫。
几天不见,陆斐也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,漆黑的双眸透着随意,下颌到脖颈的线条利落流畅,渐沉的夜色落在他肩头,透出一丝冷冽。
时萤低着头,特意避开男人前方的道路,可惜没走几步,低窄的视野中倏然出现一双干净的白色运动鞋,有人挡住了她的去路。
她默不作声地往右移动,对方却直接伸出一只胳膊,将她拦住。
“陆par。”
时萤只能打了招呼。
陆斐也听到她故意似的称呼,挺直的眉峰微动,低眼看向回避视线的女人,薄唇轻启:“时萤,你这是在跟我使性子?”
“没有。”
时萤否认。
男人却不依不饶:“那怎么刚给别人指路的时候,脾气倒挺好?”
时萤没想到陆斐也从她给人指路时就已经看见了她,倔着声音回:“人家相信我指的路。”
言毕,才觉得她话里似乎憋了些委屈,只是这委屈来得莫名其妙。
甚至比昨天面对方景遒时,更难抑制。
“你是觉得我不信?”
陆斐也锁住她试图抽离的手腕,皱眉看她。
时萤挣脱不开,又不想落下风,强迫自己抬头:“您还有什么事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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