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世界,究竟能够一点一点改变人多少呢?
鹿禹稱把握着方向盘,一直静静地听着,等她呼吸落下,轻轻“嗯”
了一声。
陆之暮有些诧异于他的反应:“你早都知道了?”
按理说,鹿禹稱应该从来没有去过那个学校里见过那些人才对。
鹿禹稱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,偏头看了她一下:“你光是见她一面就分析出这么全面了?”
他觉得在已知条件缺失过多的情况下,余响都不一定有这样的能力。
陆之暮摇头,老实作答:“不是,我几年前曾有幸看到过一个催眠治疗的视频,那里面的主角是图安。
我记得她的样子还有手腕上的红绳。”
今天在沈杰手上看到那条红绳的时候,她就确定了自己内心的许多猜测。
“嗯。”
鹿禹稱应着她的话。
还是那副毫不诧异波澜不惊的样子。
陆之暮觉得这两件事怎么也该让正常人感到震惊无比了。
她不死心的问:“鹿先生,你不用去到现场都可以直接分析出原因了?”
还是他已经给沈杰做过催眠了?没道理啊,陆之暮有些不服,她觉得即使是天才,也不会有着未卜先知的能力才是,这很不唯物。
鹿禹稱将车子转了个弯,开口解了她的疑惑:“你说的那个视频,里面的催眠师是我。”
陆之暮眼眸倏然睁大,一瞬间惊讶到说不出话。
她惊诧于催眠的强大和案件的神奇,那个只一个背影就令她对催眠这个职业和心理分析心驰神往的人,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生之年能够见到对方的真容。
而他此刻就近在她的眼前。
陆之暮闭着嘴默默地靠回靠背上,看着前面,开始觉得两个人第一次相遇和每一次相遇都格外神奇美好起来。
路程稍有些远,陆之暮隐隐有了些许困意,昨天几乎一夜未睡,一面是紧张于今天要第一次从旁观摩专业心理分析甚至是催眠治疗,兴奋令她久久无法入眠。
当然,最主要的还是鹿禹稱依旧彻夜未归,她甚至没有办法浅眠。
今天她更是直接跳过了这些,进入到更为惊险的直接参与环节,心理压力过大,让她有些耗力过度,此刻如释重负,突然就困意来袭。
鹿禹稱看着逐渐靠在座位上缓缓进入放松状态的陆之暮,放缓了车速,帮她下降了些许座椅,感受着自己心口某种不确定的跳动,突然觉得事情有些糟糕了。
他看过太多人的意识逐渐沉睡,潜意识苏醒的时刻,可都不同于这般,陆之暮在他身侧心安入眠,呼吸浅浅,而他光是看着,心跳的频率就变得陌生无比。
陆之暮在鹿禹稱把车停稳的时候醒了过来,她下意识地因为餍足伸了个懒腰,却在伸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想起来自己是在鹿禹稱车里,马上收敛住,像是伸懒腰到一半被人摸了一把的猫,有些不爽却不敢发作。
她轻轻咳了咳,突然发现对面不是公寓,而是医院门诊部。
陆之暮侧头看鹿禹稱,他却径直推门下车,走到她这边来,拉开了门,垂眸看着一脸惊诧的她。
等不到陆之暮的动作,鹿禹稱径直弯腰探身,一手撑在她身侧,一手帮她解开了安全带。
距离实在近,做的事情又确实暧昧无比,陆之暮愣怔的目光随他而动,半晌反应不过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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