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哪里又不是这样天天记挂着你,他昨天临近考场前还惦记着您每年这个时候都吵嚷这要吃苏州菜,给你到处买材料,——”
我抽噎地眯开眼看向一脸焦急的舒乙,“他怎么事事儿不顺了,你老实都跟我说了,”
舒乙就跪在我面前一边拿面纸给我擦眼泪,一边摇头,“慕夜就是不想让我告诉你,可你又会哭,你们姐弟俩真是把我折腾死了。”
“你说啊,”
我还不耐烦。
他连忙点头,“我说我说,你别再哭啊,你知道这半年正好是‘育霆’的竞赛际,慕夜去年几乎是取得了这整个竞赛际各项竞赛的代表资格,物理、数学、生物,他都占有一席,可今年除了生物,物理数学他都有了个对手,恰恰今年‘育霆’送出去参加全国物竞赛、数学竞赛的名额都只有一个,上上个月,慕夜已经丢了数学竞赛那个名额,昨天他就是去竞争物理那张票儿的,一一”
我也不哭了,可心着实揪了又揪,“谁这么厉害?”
舒乙撇撇嘴,“宁林,”
他?我一愣!
“数学那个名额是他拿去了?”
舒乙点头,“没想到那小子脑袋那好使,他数学分数比慕夜高五分,比文图高七分,”
“那物理一一”
“也是他是最大的竞争对手,文图见过那小子解题,说他思路很巧妙,而且怪得很。”
“那慕夜昨天去考得怎么样?”
“结果要下个星期才出来吧。
哎呀,反正跟你说这你也别瞎操心,考丢了数学,就算又考丢了物,慕夜他都扛得住,其实,这是我说,你知道慕夜不会在乎这,只不过,现在那个宁林和路凯程走得近,呵呵,这个路凯程看来是真喜欢裴满,裴满走了,来了个‘裴满第二’,移情作用吧,不晓得对那个宁林多好,一一你想,这涉及路凯程了,慕夜就可能放不下了。”
听了,我心疼的不得了,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办好,“舒乙,我估计是下下个星期的预产期,有可能还会提前几天,你跟慕夜说,我生下来了就去找他。”
“别说傻话了,生下来了不要好好坐月子?听说女人这个时候身体最虚,你可别胡来,放心,慕夜有分寸,他这段儿确实忙着各种考试,再,也确实是怕见着你,你看着他心疼又一难过,他就怕你难受,跟你说过,你一点儿风吹草动,你弟弟就要想一天,一一你没看见,他给你做这苏州菜多仔细,你爱吃哪,不爱吃哪,喜欢怎么样个吃法,咳,紫上,慕夜就只有你,他怎么会不知道你想他,他又怎么会不想着你,这不,你们姐弟落到这个一一哎呀,好好好,我说我不说吧,你又要哭!”
这次是我连忙抹泪了,“我不哭不哭,舒乙,谢谢你这段时间好好照顾他,慕夜身边有你们这些朋友一一”
“啧,咋越说越煽情了咧,我们和慕夜什么感情!
你现在只要好好的,他就会好好的,而且,慕夜他不是跟你说了,你生的时候,他肯定过来陪你的,是不是。”
我点点头,心里是疼可也稍平和了些。
是的,慕夜是说,我生产的那天他一定会来的。
我的弟弟,是我全部的力量。
131
9月8号。
永远不会忘记这一天。
虽然这几天都很焦躁,可今天尤为焦躁。
说实话,肚子的孩子一直都很听话,他偶尔会踢我一下,可就像隔靴搔痒,挠得我心里痒痒的,甜甜的。
我时常和他说话,有时候还会高难度地弯下头努力去亲自已的肚子。
特别是坐在浴盆里洗澡时,胡小让每次轻轻抚摸我的肚子,我都会呵呵大笑,“他在翻跟头!
他在打哈欠!”
就好像透自已的肚子我能看见一样。
怀着他,我特能吃。
有时候才吃过不入,嘴里又想嚼东西,胡小让总无可奈何,“乖,吃太多了你等下撑着不舒服,”
我就大声耍赖,“又不是我一个人要吃,他也要吃,他还没吃饱!”
当个太年轻的小妈妈就是有这样的特权,把所有的无知都幻化成理所当然。
其实,每次胡小让看我吃东西都特着迷的模样,好像要记住我咀嚼的每一个细节。
我以为他生怕我吃多了,这时都会摸摸自已的肚子,“他也在吃,吃的可香了!”
胡小让就会激动地过来抱住我,不住喃喃,“紫上,我的紫上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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