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司马昭颜也渐渐拥住她,一种漫无边际的孤独感将他侵蚀。
纵然现在她在他怀里,但始终不会停留太久。
他对未来的所有信心,在见到那具幼小尸首的一刹那灰飞湮灭,他知道注定逃不过,逃不过的……
西风萧萧,将天空的云拨得一层层如海浪般延绵不绝,这样舒爽的好天气,正阳宫前却是一派肃穆。
卢太后穿了身素白的衣衫,眉目清冷,贴着高高的宫墙边,一面走一面对身旁的夕莲说:“真可惜了,本来还盼着大褚国能诞生一位储君,怎么这么不小心呢?”
“还在查呢,之前一直安然无恙。”
夕莲小心回着话,她对太后远没有最初的亲切感。
卢太后漫不经心说:“皇后,你先去,哀家有话和韦娘说。”
夕莲狐疑看了韦娘一眼,自己先往前走了。
琴儿被火化了,棺木里装着她和孩子的骨灰。
她依然是冷寂的,任凭肆虐的风一层层袭来,也不会反抗。
灵堂一侧的偏殿,窗户紧闭,只从缝隙中透进阴森惨白的光线。
司马昭颜接过太医递上的荷囊,浑身就像被灌了铅一般沉重,耳旁是呼啸而过的风声和嗡嗡的鸣响。
“皇上,这是太医院出库的药材没错,配方也是老臣查过的,确是能治疗皇上的咳嗽病。
可是,这阴凉至极的配方,其中一味主药是麝香,过量的话会有催产功效……皇上怎会将荷囊放置在琴妃娘娘枕下?也怪老臣,没顾虑到这点。
可也明确交代过韦娘,这是女子忌用的啊……”
太医的声音听起来那般遥远,好似隔了一个苍穹的距离。
司马昭颜用力捏住荷囊,几乎要将那些邪恶的气息全都揉进手心里。
是他,亲手害死了琴儿母子……
福公公脸色凝重在一旁说:“皇上,或许,她们被人利用了。
皇后不是有这样心机的人。”
她究竟有没有心机?为什么突然关心起他的身体?为什么心血来潮叫韦娘为他绣荷囊?为什么叫他将荷囊放在枕下?因为她对他了如指掌罢……曾经那样欢天喜地收下她的心意,怎料背后却藏着险恶的心机!
他怎会爱上这样一个女子?像狐狸一样奸诈狡猾的女子!
颓败
也不知怎么忽然间刮来一阵沙尘,夕莲被吹得迷了眼睛,几乎要掉下泪来,便躲在屋檐底下避一避。
她嘀咕了句:“金陵怎么会起沙尘?”
一名宫女轻声询问:“皇后娘娘,往偏殿进去吧?外头风大了。”
夕莲点点头,迈入幽暗的殿内,吩咐宫女都在侧门候着,自己穿过回廊朝灵堂去了。
司马昭颜几日未眠,她有几分担心,脚步匆匆,裙摆自地面逶迤滑过,悄无声息。
忽然一个人影迎面而来,夕莲几乎怀疑是自己的幻觉,予淳怎么会在这?可容不得她多想,卢予淳已经一把将她推入旁边一间昏暗的房,直勾勾盯着她问:“我给你那荷囊呢?”
夕莲愣愣看着他说:“在我寝宫。”
“毁了它,知道吗?”
夕莲似乎没听见这句话,匆匆推开他:“你怎会在这里?大臣都在正阳宫外候着,你怎么能跑后妃灵堂里来?快些走罢!”
卢予淳嘘了声,拥住她悄悄说:“记住把那荷囊毁了,不然你会有麻烦。”
夕莲鼻子一酸,嗫声道:“有什么麻烦也无所谓,反正,你心里早已没了我!”
予淳脸色大变:“何出此言?夕莲,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,我得走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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