柴房的门开了。
侍卫长回过头:“秋穗姑娘。”
秋穗逆着光站在门口,看不清表情,只能听见她的声音冷淡如冰:“女使大人有令,此人务必处理干净。”
侍卫长:“是,必让女使大人放心。”
“不过,在此之前,公主特意交代,此人以下犯上,罪大恶极,杀之太过轻巧,须得生受一百零八道鞭刑,方可解心头之恨。”
这是南邬鞭刑中最重的层级,因为再往上,便和死刑没什么区别了。
侍卫长道:“谨遵公主之命。”
柴房的门重新关上了,一切又恢复了幽暗。
只有那一炬火把的光,在奚旷的眼底幽幽跳动。
“听清了吗?”
侍卫长抚摸着手里的长鞭,阴冷笑道,“你心心念念的公主,对你可是恨之入骨。”
奚旷没有吭声。
被女使当场抓获,显然他与公主已无清白可言。
为了皇家颜面,女使肯定是要斩草除根。
但秋穗后来补充的那句话,却重新点燃了他心中的希望之光。
拖延时间……公主一定是在拖延时间!
她并没有怪罪于他!
只要他撑住,他就可以坚持到与公主见面,与她解释一切!
奚旷看着侍卫长,眼带讥笑。
他等这一日,一定等了很久罢?除了他,还有谁会一门心思地向女使告状,让她天不亮就非要闯进公主的寝居?
侍卫长看出了他眼底的不屑与执拗,登时大怒,蘸了盐水的鞭子唰地抽在了他身上。
奚旷闷哼一声。
那鞭上带了倒刺,比想象中更疼。
侍卫长狠道:“若不是此事不能声张,我定要让外面的人都听听,胆敢冒犯公主的人,都是什么下场!”
奚旷扬着头,没有回应。
十鞭都未满,他却觉得,仿佛这一辈子的痛都在这里受尽了。
直到此刻,他才知道,原来自己从前过的流浪日子,是何等安逸。
至少最严重的伤,也不过是被捕鼠夹夹了脚,或者是翻墙摔断了胳膊。
他上半身未着寸缕,鲜血顺着他的腰身浸透他的长裤,他的鞋面,再从鞋尖滴落到地上。
侍卫长的鞭甩过之处,溅起一串血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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