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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千两带给她的兴奋只比二千两多维持了一些时间,此刻她嗓子里已有了些怅意,“今晚要下雨。”
“你是不怕打雷下雨的。”
柳朝如一条腿搭在榻上,坐了半边,衣摆随另一条腿吊到榻下去,上半身向着她,像个包围的姿势。
她在狭小的空间里,仍然感到惶惶的不安全。
柳朝如又俯过来亲她,但只有亲吻,没有别的。
老太太不由得好笑,“你这个人也怪。”
他知道她意有所指,笑了笑,“我只想把你留在身边。
真要做些什么,又会觉得对不住梅卿,也觉得对不起读了那么些年的书。”
老太太乜他一眼,有些怀疑与看不起他的样子。
他又笑一下,“我说的是真的。
与你,觉得对不起梅卿,要与梅卿……又觉得对不起你和自己。”
一阵安静后,他转而说起别的打算,“我想着今年过了年换一处大些的房子,把我母亲接来。
她在南京我不大放心,我在济南还不知要做多久的县令。”
老太太照旧是无所谓的神色,“这事情你不必与我商量,我不过是个丈母娘,管不了你家的事。
与梅卿商量商量倒是真的。
我这个女儿,脾气不好,与我吵吵闹闹的也就罢了,只怕你母亲来,她与她也处不好。
你小心哄着她些,免得日后闹得鸡飞狗跳的。”
柳朝如答应着,咕哝了一句:“我看她下晌回来精神就不好,话也不说,你们到哪里去了?出了什么事?”
老太太垂了垂眼皮,笑说:“到清雨园去一趟,跟她姐姐又吵了两句。”
时候不晚了,柳朝如便说回房看看梅卿。
拉开门,冷风扑朔,仿佛嗅见一缕暗香,不大确定。
卧房里见梅卿还睡着,被子拥得紧紧的。
他没掌灯,蹑手捏脚地摸黑睡到里头去。
雨水不一时噼里啪啦砸下来,梅卿背着身徐徐地睁开眼,将窗户干望着。
黑洞洞的夜里,苦雨发急,朔风也恨,从她眼里袭击到心。
次日梅卿难得起了个大早,蒙蒙亮她便一个人开了院门出去,回来时天色微明。
夜雨打得满地狼藉。
不知哪里刮来那些黄叶,铺得到处都是。
潼山墙角那块地也遭了殃,他蹲在那里扯那些打坏的芥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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