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的走了。”
徐妈妈念起容消酒说的话,遂即又道:“难不成是因为您方才的话?”
在她听来,容消酒方才说的话,是气话是反话。
是为了气她家侯爷,故意为之。
容消酒并不纠结这问题,转过身朝榻上去:“我实在委顿,妈妈你出去时,帮我将蜡烛都熄掉。”
还真是干脆。
徐妈妈凝视着她背影无奈摇头。
莹白的光从菱花窗缝隙倾泻入床帐上,清波似的光影在帐面涓涓流动。
帐内人儿沉沉睡着,额上红痣在月魄映衬下格外旖旎。
她正梦得酣甜,忽觉脖颈一阵凉意。
那凉丝丝的触感渗入肌肤,又生出暖意来,惹得浑身舒畅。
这种感觉越发真切,迷迷糊糊间她睁开眼。
借着帐外钻进来的月光,她瞧见一人半跪在床榻前,正伸手在她脖颈间涂抹些什么。
正要看清他面容时,这人正巧也转眸朝她看过来,一时间两双眸子撞在一处,双方都愣在原地。
好片刻,容消酒美目圆瞪,下意识深吸口气便要惊呼出声。
眼前的人眼疾手快地捂住她嘴巴:“嘘,别出声。”
他倾身凑到她耳边轻声低语,那温软的气息顺势喷洒在她脖颈处,惹得红痕那一片越发灼热。
容消酒下意识放缓了呼吸,点了点头。
果然,她一点头,这人便松开了她。
两人都没再开口,四周一片沉寂。
商凭玉山眉轻颦,垂着眸认真瞧着她脖颈红痕。
他手上擦药的动作极轻柔,轻柔的像一片鸿毛,浅浅扫过肌肤,惹得心头跟着痒痒起来。
容消酒现下是十足的窘迫。
她不敢抬眸,生怕一个转眼又与他四目而视。
她也不敢呼吸,用力憋气来放缓呼吸次数。
那口腔内因紧张冒出许多唾液,梗在舌根处,吞吐不得。
冗长的夜变得越发冗长。
风吹月落,香烧烛动,一切的一切,都骤停在此刻。
只馀下两人彼此的呼吸心跳,鲜活又动听。
*
容消酒再醒来,哪里还有那人半分影儿。
若非枕头边放置的药盒还在,她都要怀疑昨晚上发生的一切,会否是场大梦。
“大娘子今日醒得早,瞧着颇有精气神,想来昨晚睡了个好觉。”
徐妈妈一大清早就端着薰好的衣物入了寝间。
她放下衣物,抬头朝已撩开床帐的榻上人朗声开口。
容消酒坐起身,心情没由来地爽畅,连说话的语气都轻快不少:“大抵是的。”
“今日您要归宁,还是早些起身拾掇比较好。”
容消酒颔首,顺势趿着鞋站起身。
“大娘子今日可要多与侯爷培养感情,这新婚夫妇哪有天天分房而居的。”
容消酒刚坐到妆奁跟前,徐妈妈凑上来,拍着她肩膀叮嘱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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