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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维微笑着坐了,看着蜻蜓在池塘上空飞来飞去。
陆耀道:“高俭和金九华两个人进了北镇抚司,我也打着问了,一个仍是痴痴傻傻,一个一问摇头三不知。
我心里头着急,才找你出来这一趟。”
方维道:“北镇抚司办案,我又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呢。”
陆耀闻言,深深地看了他两眼,低声道:“方公公,你的手是怎么伤的,天知地知你知我知。
你又替我遮掩了一趟,我这里先行谢过了。”
方维摇摇头道:“也没什么,事发突然,我怕他死了,咱们两个不好交代。”
陆耀笑道:“我也是办案无数的人,你这个话,只好去糊弄鬼呢。
那可是你的一只手,再割的深些,就劈成两半了。”
两人目光交汇,方维轻轻点头:“原来你今天叫我出来,是专程来审我呢。”
又伸出手来,冲着陆耀笑道:“不如陆指挥现下便把我拿手铐脚镣锁了,到北镇抚司打着问话罢。”
陆耀笑了笑,摆摆手道:“你这是说哪里话。
别说我们两个有多年交情,就算没有,你回护了我那一下,也是有恩在先。
我在北镇抚司办案多年,也晓得些事情。
像高俭这样的大案,能办成什么样,不过是看圣上和宫里头希望办成什么样罢了。
至于他真疯了还是假疯了,横竖跟我没有干系,我也无心去管他。
更何况他是上过战场有过战功的人,这样的人,我心里头还是佩服的。”
方维听了这番说话,笑道:“没有明白事,只怕明白人。
陆指挥真是难得的明白人,肯高抬贵手于我,我这就谢过了。”
便拱手行礼。
陆耀还了个礼,笑道:“我可什么都没有说。”
又道:“只是我总要查下去,给宫里头一个交代。”
便看着方维不作声。
方维笑道:“我是个外人,不敢说什么。
陆指挥要重新逛一逛这里,我便陪着走走。”
陆耀愣了一下,笑道:“那是自然。”
便伸手拉着方维起身,两个人继续往内宅走。
他们又进了高俭的卧室,地上一片四溅的血迹,已是黑色。
陆耀看了看地下的龙泉剑,提起来收剑入鞘,摇头道:“难得的好剑。”
方维笑道:“鲸饮未吞海,剑气已横秋。
我虽不懂这些,见寒气逼人,实在是难得。
陆指挥要是喜欢,便自己拿着。
我那天听金九华说,这是高俭在战场上用过的。”
陆耀道:“可惜沾了你的血,实属不祥之物。”
又看了看方维道:“就将它送给你吧,听说宝剑滴血认主,你拿了,便没甚妨碍。”
方维愣了一下,笑道:“我只有一只手了,如何拿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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