加姆站在海拉身后建议,“首领在地上,我们需要随时等候他的召见,如果能让这小鬼的同伴看见他的死状,那不是更方便行事么?”
芬里尔咧嘴,暴戾地大笑,他的人形也拥有一口锋利的犬齿:“很好!
很好!
不如就把这里变成我们的狩猎场好了!
你的同伴和你杀了我三次,我要你在这里生不如死!”
哈提秀气地抿着嘴:“那么,要谁来录像啊?”
真像一群暴虐的猛兽,随时等待分尸包围圈里毫无还手之力的羔羊。
听见同伴你一言我一语的探讨,海拉也低低地笑了起来,她稍微放松了对谢源源的钳制,却听见少年用微如蚊蚋的声音说:“……王淑芬……你……得意什么……”
她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,取而代之的是被激怒的疯狂。
海拉一掌将谢源源劈飞出去,旋即又如夺食的母狼,追逐着少年无力翻滚的身体,把他狠狠按进了雪地。
冰冷的雪淹进谢源源的口鼻,海拉满意地观赏他脱力痉挛的样子,同时压低了声音:“怎么样,你看见我们的时候是不是很不解,很害怕?你觉得被冈格尼尔穿透的人怎么还能出现在你眼前,对么?”
谢源源几近窒息,听见她抑制不住的笑声:“因为我们的数据不在里世界,也不在表世界,而是被放在翠玉录里!
只要穆斯贝尔海姆还有一个成员活着,只要圣修女没有垮台,我们就永远不受游戏规则的管束!
冈格尼尔高的过翠玉录么?不过是个冠以神器之名的废物!
只有废物才会相信废物!”
“……最后……一个问题……”
谢源源在挣扎的间隙拼命喘息,“你们……为什么……没有忘了、忘了我……”
海拉豁然松开了手,笑声尖如刀刮:“不要心急,等到你的同伴都死了,他们也会记起你的!”
“你就用尽全力挣扎吧,”
耶梦加得俯视他狼狈翻滚的模样,轻声说,“为我们的闲暇时光……增添一点余兴。”
谢源源感觉到了危险,他极力向右翻动虚软的身体,一支锋利的冰枪霎时穿透了他的腰侧,剧痛同样贯穿了他早已麻痹的大脑,令他喷出一口寒凉的血沫。
如果他没有向右滚,那么这一枪必将摧毁他的脊椎,把他像标本那样钉在这片无边无际的雪原上。
这一刻,谢源源听不见他们疯狂的大笑,他只是往前爬,不顾一切地往前拖行濒临死亡的躯壳,如果还有一线希望那他就不能死在这里,不能死在这群人手下!
致命的攻击不停落在他身上,身后的雪地画着一道醒目的,断断续续的赤红,金狼斯库尔说:“还妄想逃出里世界,愚蠢啊。”
“这里我们才是真正的主宰,没有什么东西的权限高于我们,”
银狼哈提的右眼化作闪烁的晶片,将这场虐杀的游戏忠实记录,“曾经的神王奥丁,也不过是任人宰割的蝼蚁罢了。”
不远处艰难爬行的人终于停了下来。
他的背上插着数只断裂的刀和枪,血将衣料染的通红,将雪地也染的通红,他没有力气了,甚至无法再向前一丝一毫。
少年半睁着混浊的眼睛,他的怀里轻轻落下一只蝴蝶。
那本该是一只草编的蝴蝶,然而它跟着它的主人蹉跎太久,此刻滚在血泊中,完全看不出作为蝴蝶的原貌,反而像是一团纠缠在一起的草团,一枚凌乱的茧。
圣修女注视着那场手足相残的死斗,忽然抬起了头。
有一滴泪水浸湿了雪白的纱幕,顺着她的左脸流淌而下。
她按住跳动的心脏,怔怔地说:“不要死……不要死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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