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吧,那你一定要让人拿来。”
果然,沈覃舟信以为真,眉目间也明显疏朗许多,“听你唤我阿舟,是独上兰舟的舟吗?”
谢徽止眉角眼梢间尽是笑意:“不,是珘玉的珘,你出身金陵商户陆家,陆珘才是你的名字。”
沈覃舟蹙眉,迷茫之色尤其:“你说你叫......崔......”
谢徽止松开沈覃舟的手,半蹲在她身前,仰起脸,直直注视她的双目:“崔叙,四时不用其叙的叙。”
沈覃舟也坦荡望着他,口中喃喃,似在回味:“陆珘和崔叙?”
“嗯,你是陆珘,我是崔叙。”
他和煦的笑着,看起来就像是红尘中最贴心的伴侣。
“那你现在还想与我和离吗?”
陆珘嗓音沉闷,微微回避的眼神带着浓烈的不安,瓮声瓮气,“我如今什么都不记得了,跟个废人也差不了多少了。”
谢徽止一愣,立时将人揽入怀中,一下又一下抚摸她干枯的长发,眼角带笑,口中哀怨道:“阿舟,你忘了自始至终都是你要与我和离。”
得夫如此,妻复何求。
陆珘抬起头,凤眼清亮,宛如新月,带着一点女儿家的娇羞:“那你既不想和离,为什么不骗我呢?依着我如今这个情况,你说什么我都会信的。”
“我能瞒你一时,却不能瞒一世,你总有记起来的一日。”
谢徽止叹了口气目露幽怨,说着便从袖中取出一封墨纸,“而且当我眼睁睁看着你躺在床上几近生死时,我想这就是你说的强扭的瓜不甜,从前一直是我自私,明明你的心已经不在我身上了,却还是一厢情愿不愿一别两宽,这次我把和离书带来了,只要你还坚持,我愿意就此放手还你自由。”
“不,我不要和离!”
此言婉转委屈至极,却教陆珘双目圆瞪,心神巨震,只当是自己从前任性伤透了眼前人的心,同时愈发相信如此温良大度,不离不弃的郎君定无欺瞒自己的必要,当即红了眼眶夺过纸张看也不看,死死攥在手中,边说边摇头。
谢徽止微微垂下眼,轻柔握住女人背在身后的手,微微一笑,取出那封和离书作势移到烛火旁:“阿舟想清楚了?你只有这一次机会,错过这次,以后再提我可不会依了。”
陆珘点头如捣蒜,眸中火舌燎燎:“我想好了,从前是我有眼无珠,夫君明明那么好,孩子不孩子的不重要,大不了我们去抱养,一儿一女刚好凑个好,也免去我十月怀胎的辛苦,何乐而不为。”
“郎君,夫人的药煎好了。”
谢徽止拢衣起身,和颜悦色挥手:“放下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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